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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凡人小事讲述得有滋有味
□天长徐祥龙
方玉峰的写作目光聚焦凡人小事，并力求将他们的故事讲述得有滋有味。他小说中的人物有农民工、小职员、在校学生，也有江湖混混、街头奇人和大款小吏。而且，正如许春樵先生所言，他的叙事态度又极其诚恳、无比诚实，人物和故事写得煞有介事，纪实般的在场感让人如身临其境，这样的小说想不好看都难。
捧读方玉峰小说集《生活来来往往》（北方文艺出版社2022年1月出版），仿佛与一个个带着故事魔法的小人物渐次遇见。他们是《正月里来是新年》的艾叶和狗宝，《凤儿》的李广和凤儿，《虎口滩往事》的韵雪和厷俊，《红颜知己》的王碧莲和庞家玲，《生活来来往往》的炎贵和桂芳，《遇见周瑜》的周瑜和哈红，《麦子熟了》的艾叶和龙生，《燃烧的夏天》的墨子李，《丫镇人物六篇》的老朱、李二、韩五、凡高、小翠、钱老爷子，《胆小如鼠》的王从光，《小厂岁月》的王小颖，《大鸟》的艾月和三歪子，《一个亿》的我和穆有墨，《荷》的荷，《代办员》的王童和行长，《歌声》的高小龙，《夕阳笼罩下的雨水镇》的胡洋和“那个女孩”，《小孩和老妇》的老妇。生活来来往往，小人物性格各异，命运不同，但都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和期待，都试图对当下生活状况努力作出改变。尽管这种改变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有的鲜艳地绽放，有的无奈地凋零，但都不妨碍他们或诚实的可爱，或狡黠的滑稽，或世俗的混沌，或纯真的清澈。当我再次回忆起小说中这些亲切的人物名字的时候，他们动人的故事和鲜活的形象便呼之欲出。这是作品叙事的魅力，也是作家才华的魔法，吸引我们品咂再三，回味无穷，之后充满力量和信心地更加热爱当下的生活。我感觉，方玉峰擅长讲述凡人小事。
一是讲述方式贴近人物内心，容易引起读者共鸣。在《正月里来是新年》里，艾叶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城里买一套房子，狗宝很羡慕艾叶的表姐夫到哪里都开着自己的车子。所以在初二回娘家的时候，他们就拜托表姐夫带他们到他战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承包几个工程，多挣点钱，从而能够实现他们的愿望。小说最后说，表姐来电话了，让他们明天就到工地去，他们很高兴，收拾了一个晚上；在《歌声》里，高小龙向同学们揭秘，老师明天放假一天的原因是去相亲，而且相亲的对象就是他姐姐。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却因此被同学取笑，弄得很没面子。于是，他故意跟这位老师不亲，跟自己的姐姐闹别扭。细心的姐姐感觉蹊跷，就以要为他买小人书为诱饵，让他主动说出个中缘由。小说中这类小人物的生活愿景和日常情绪，让我们感到既熟悉又亲切，说不定，我们回忆的闸门就这样，一下子被打开了。
二是讲述内容贴近乡村生活，散发浓郁乡土气息。“那些玩龙船耍花灯唱小戏的民间艺人，走村串户给乡亲们拜年，远远地就听到锣鼓家什叮里咚隆地响，这喜庆的声音充斥了村庄的上空。因为路上人挨着人，车子根本没法骑，狗宝和艾叶只能推着车子随着人流慢慢地往前走，路上要是遇见熟人他们就停下来同人家打声招呼，说两句喜庆的话，讨个吉利。”（《正月里来是新年》）这段文字对农村过年喜庆、热闹又拥挤场面的描写，把乡村过年习俗立体呈现在我们面前，画面感强，乡土气息浓郁；“秋天，太阳下山，月亮悬在天际，虫儿伏在墙角低声吟唱，温馨的晚风轻轻吹过。此时，一家人围在一起编芦席。大家一边编，一边聊白天有趣的事，身下的芦席渐渐铺展开来，月光一照，就像一叶小舟泊在洁白的河水上面。”（《夕阳笼罩下的雨水镇》）这一段把江淮水乡编芦席的场景描绘得如诗如画，如梦如幻，令人顿生神往之情。
三是讲述风格贴近汪曾祺，文字洗练留白较多。汪曾祺先生说过，写小说就是写语言。方玉峰应该是信奉这句话的。在他的小说中，可以看到其学习汪曾祺小说笔法的影子。“来年春天，韩五被判了无期”“到了这年九月，小翠给王蛇花生了个大胖孙子。”（《丫镇人物六篇》）短短两句，就给两个人物的命运收了尾，语言洗练，毫不拖泥带水；“后来，两个小孩子上学再也不愿走这老道了，每天上学放学都绕过这里。”（《小孩和老妇》）只一句话，就将曾经因为喜欢他们而让他们下跪并给他们赏赐的老妇，因为被误解郁闷得病而死后，给这两个小孩子留下的巨大而持久的心理阴影，沉静而艺术地表达了出来。文字留白多，文字背后的意蕴深远，颇得汪曾祺小说叙事风格之妙。
方玉峰的写作目光聚焦凡人小事，并力求将他们的故事讲述得有滋有味。他小说中的人物有农民工、小职员、在校学生，也有江湖混混、街头奇人和大款小吏。而且，正如许春樵先生所言，他的叙事态度又极其诚恳、无比诚实，人物和故事写得煞有介事，纪实般的在场感让人如身临其境，这样的小说想不好看都难。
捧读方玉峰小说集《生活来来往往》（北方文艺出版社2022年1月出版），仿佛与一个个带着故事魔法的小人物渐次遇见。他们是《正月里来是新年》的艾叶和狗宝，《凤儿》的李广和凤儿，《虎口滩往事》的韵雪和厷俊，《红颜知己》的王碧莲和庞家玲，《生活来来往往》的炎贵和桂芳，《遇见周瑜》的周瑜和哈红，《麦子熟了》的艾叶和龙生，《燃烧的夏天》的墨子李，《丫镇人物六篇》的老朱、李二、韩五、凡高、小翠、钱老爷子，《胆小如鼠》的王从光，《小厂岁月》的王小颖，《大鸟》的艾月和三歪子，《一个亿》的我和穆有墨，《荷》的荷，《代办员》的王童和行长，《歌声》的高小龙，《夕阳笼罩下的雨水镇》的胡洋和“那个女孩”，《小孩和老妇》的老妇。生活来来往往，小人物性格各异，命运不同，但都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和期待，都试图对当下生活状况努力作出改变。尽管这种改变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有的鲜艳地绽放，有的无奈地凋零，但都不妨碍他们或诚实的可爱，或狡黠的滑稽，或世俗的混沌，或纯真的清澈。当我再次回忆起小说中这些亲切的人物名字的时候，他们动人的故事和鲜活的形象便呼之欲出。这是作品叙事的魅力，也是作家才华的魔法，吸引我们品咂再三，回味无穷，之后充满力量和信心地更加热爱当下的生活。我感觉，方玉峰擅长讲述凡人小事。
一是讲述方式贴近人物内心，容易引起读者共鸣。在《正月里来是新年》里，艾叶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城里买一套房子，狗宝很羡慕艾叶的表姐夫到哪里都开着自己的车子。所以在初二回娘家的时候，他们就拜托表姐夫带他们到他战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承包几个工程，多挣点钱，从而能够实现他们的愿望。小说最后说，表姐来电话了，让他们明天就到工地去，他们很高兴，收拾了一个晚上；在《歌声》里，高小龙向同学们揭秘，老师明天放假一天的原因是去相亲，而且相亲的对象就是他姐姐。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却因此被同学取笑，弄得很没面子。于是，他故意跟这位老师不亲，跟自己的姐姐闹别扭。细心的姐姐感觉蹊跷，就以要为他买小人书为诱饵，让他主动说出个中缘由。小说中这类小人物的生活愿景和日常情绪，让我们感到既熟悉又亲切，说不定，我们回忆的闸门就这样，一下子被打开了。
二是讲述内容贴近乡村生活，散发浓郁乡土气息。“那些玩龙船耍花灯唱小戏的民间艺人，走村串户给乡亲们拜年，远远地就听到锣鼓家什叮里咚隆地响，这喜庆的声音充斥了村庄的上空。因为路上人挨着人，车子根本没法骑，狗宝和艾叶只能推着车子随着人流慢慢地往前走，路上要是遇见熟人他们就停下来同人家打声招呼，说两句喜庆的话，讨个吉利。”（《正月里来是新年》）这段文字对农村过年喜庆、热闹又拥挤场面的描写，把乡村过年习俗立体呈现在我们面前，画面感强，乡土气息浓郁；“秋天，太阳下山，月亮悬在天际，虫儿伏在墙角低声吟唱，温馨的晚风轻轻吹过。此时，一家人围在一起编芦席。大家一边编，一边聊白天有趣的事，身下的芦席渐渐铺展开来，月光一照，就像一叶小舟泊在洁白的河水上面。”（《夕阳笼罩下的雨水镇》）这一段把江淮水乡编芦席的场景描绘得如诗如画，如梦如幻，令人顿生神往之情。
三是讲述风格贴近汪曾祺，文字洗练留白较多。汪曾祺先生说过，写小说就是写语言。方玉峰应该是信奉这句话的。在他的小说中，可以看到其学习汪曾祺小说笔法的影子。“来年春天，韩五被判了无期”“到了这年九月，小翠给王蛇花生了个大胖孙子。”（《丫镇人物六篇》）短短两句，就给两个人物的命运收了尾，语言洗练，毫不拖泥带水；“后来，两个小孩子上学再也不愿走这老道了，每天上学放学都绕过这里。”（《小孩和老妇》）只一句话，就将曾经因为喜欢他们而让他们下跪并给他们赏赐的老妇，因为被误解郁闷得病而死后，给这两个小孩子留下的巨大而持久的心理阴影，沉静而艺术地表达了出来。文字留白多，文字背后的意蕴深远，颇得汪曾祺小说叙事风格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