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朱典
农家院子附近,常用细竹竿或细木棍扎成的简单篱笆,有的随着小路蜿蜒,有的顺着地势逶迤,看似随意而为却极富诗情画意。春天,智慧的乡民们在篱笆下种上瓜豆,原本护卫庄稼的篱笆成了农家菜园,也成了夏日里一道别样的风景。
雨水浇灌,暖阳催生,不久,嫩绿的丝瓜和苦瓜长出来了。一天一个样,瓜蔓便爬满了整个篱笆。它们开着黄色的花,轻风吹起,叶动花摇,淡淡的清香引来了无数蜜蜂、蝴蝶在花间上下翻飞,翩翩起舞,农家小院也因此多了几分诗意。丝瓜或长或短,无规则地悬挂在绿叶之间,炫耀着苗条的身姿。晨光熹微,瓜叶、瓜花和修长的瓜身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夜露,令人赏心悦目。相比丝瓜来说,苦瓜就显得“小家碧玉”一些,花儿、瓜儿都没有丝瓜大,颜值也没有丝瓜那样靓,那些布满全身的小疙瘩,看上去甚至有些丑陋。但也许浓缩的都是精华吧,它虽然个头小,味道独特,却是消夏解暑的必备美食之一,很多人都爱吃。
也有一些个体重的瓜类,篱笆满足不了它们的高度,也无法承受它们的体重,于是就得给它们搭起高大的架子,让它们高高在上,自由生长,比如葫芦、笋瓜等。农家都会种几棵葫芦,其一是食用,嫩葫芦可清炒,稍微老一点的可切成条烧汤,再打二三个鸡蛋,烧出来的汤,新鲜可口;其二是“葫芦”与“福禄”谐音,人人皆知,家家想求个好彩头。正因为种葫芦有这么多好处,其待遇就不一般,主人会选上一片好地,深挖坑,再施农家肥,撒下葫芦种子。半月左右,葫芦苗便长到十来厘米高了。这时,要拔掉弱苗和多余苗,留下壮苗。疯长的葫芦藤很快爬满了架子,藤子肆意蔓延,叶子旺盛生长,花儿自由绽放,蜂蝶翩翩起舞,远远望去,美得就像童话里的小房子。
除了种瓜,就是种豆,种得最多的当数豆角和扁豆,这两种豆子,清明前后下种,几天即可出苗,半月后陆续起蔓。这时,就要给它们搭架子了,用芦苇或细竹竿作材料,在每根豆苗旁边插上一根,将相邻的四根或六根顶部收扰,再用细绳捆在一起,架子就算搭好了。豆蔓缠绕着豆架一点点向上爬,爬到顶端捆扎处会合后,就自然缠绕在一起。两种豆子一边开花,一边结果,仿佛在匆匆追赶夏天的脚步。到了盛果期,豆角挂满豆架,一派丰收景象。
整个夏天,因为有了寓意吉祥的葫芦、苗条修长的丝瓜、鲜嫩的苦瓜,碧绿的豆角……农家小院时时瓜豆飘香,处处情趣盎然,漫长的夏天也因此多了诗情,多了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