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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简称“肥”,好在有文化
  □合肥田聿
  合肥的简称“肥”要不要改名,近期网上炒得沸沸扬扬。提出改名的一方无非是觉得“肥”字太土,建议从合肥的历史沿革中寻找一个既能体现文化底蕴、又能反映地域特色的字,重新明确。笔者以为,大可不必。合肥的“肥”,好就好在有文化、有特色。
  汉语词汇博大精深。目前公认的权威工具书《现代汉语词典》,笔者收藏了所有的版本,最新版“肥”字条下有9个义项,如跟“瘦”相对的肥胖,以及肥料、肥大、收入多、利益好等,还是姓氏。但这只是中型工具书,不可能收入包括古代汉语在内的所有义项。
  查大型工具书新版《辞源》,“肥”字条下有6个义项,其中4为:“水同源而异流”。该条还收有“肥水”一词,谓“水名,也作‘淝水’。在今安徽省。源出合肥西北将军岭。为今东淝河和南淝河的总称。东淝河又称金城河,西北流经寿县入淮;南淝河古名施水,俗称金斗河,东南流经合肥入巢湖……”再查我国最早的解答词义和名物的工具书《尔雅》,其中的《释水》篇析“肥”:“归异出同流,肥”。
  有文字记载的合肥之名,最早出现在2100年前大文学家、史学家司马迁的《史记·货殖列传》中:“合肥受南北潮,皮革、鲍、木输会也。”无巧不成书,司马迁后大约170年,另一位大文学家、史学家班固在《汉书·地理志》中记载:“合肥受南北湖皮革、鲍、木之输,亦一都会也。”这两段话语近义同,即合肥得益于南北水系沟通之利,长江、淮河间的运河在这里纵贯,至少在汉以前,它就已经是一个名扬遐迩的大码头,一个曾经和楚都寿春并列的大城市了。1500年前北魏的大文学家、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解述:“盖夏水暴长,施合于肥,故曰合肥。”就是说,这里的施水合于肥水,因此叫“合肥”。“肥”通“淝”,现存的一些史书典籍和碑刻铸件(如明教寺大钟)还能看到“合淝”字样。南淝河又称施水,它入巢湖的口子今天仍叫“施口”。
  其实过去说合肥时,并没有简称,倒是由清到民国,有三个合肥名人被以籍贯代名,即“龚合肥”“李合肥”“段合肥”,如陈维崧作有《采桑子·哭合肥》词,哭的是龚鼎孳;对联“宰相合肥天下瘦”,说的是李鸿章;电报“合肥昨日抵津”,指的是段祺瑞。笔者查阅1949年刚解放时的报纸,那时合肥曾用过“合”的简称,时间不长,如开国大典消息传来,合肥报纸有标题《红旗如潮锣鼓喧天合市三万人空前盛会》。后来以“肥”作简称沿用70年,并无异议。合肥在水一方,因水而生,因水而兴,“肥”字充溢着水文化。
  查相关文件,对省以下的市用不用简称并无明确规定,有的市有,有的市还在论证中。现如今把约定俗成、本不是问题的合肥简称作为问题提出来,无非是时代不同了,人们以瘦为美,总觉得合肥最好不要沾上“肥”。其实“肥”不见得就是贬义,肥美、肥硕、肥沃、肥壮、燕肥环瘦,不都是“正面形象”嘛。今河北邯郸市有一个肥乡区,山东省有一个肥城市,历史都已越千年,没听说要改名或把“肥”字换掉。
  网上还有一种议论,主张用“庐”简称合肥,并不妥当。汉初设合肥县,隋有庐州,后来的庐州府领舒城、庐江、无为、巢县、合肥五县州,甚至还管辖过六安、霍山、英山。合肥只是府治所在,是庐州府乃至安徽省面积最大的县,有6000多平方千米。但不宜以“庐”代“肥”,且“庐”与庐阳区、庐江县易混淆。
  一个字有多种解释,就看你如何理解。例如21年前《新安晚报》征文,一篇散文《笔涌衷情遗三河》获一等奖后,有读者问作者,你还活着何谈“遗”?作者解释这里的“遗”读wèi,是“赠与”的意思。再说“肥”,同样有多种解释,但合肥的“肥”作为城市的简称,有文化底蕴,有地域特色,并不是“两个胖子睡一头”那般浅薄。作为合肥市地名专家咨询委员会负责人,笔者认为,“科里科气”的合肥,有水的灵性,简称还是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