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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老长河
  □铜陵阮逢年
  老长河,在章家洲。河畔的行政村也叫长河村。
  这里有清新的空气,欢快的鸟鸣,肥沃的土地,还有一条清澈的老长河。老长河很老,年代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但河水依旧清得见底。河里不但鱼虾成群,还有莲藕、菱角和蒿瓜等水生菜。
  夏天,是孩子们的节日。童年的我常与小伙伴们一起光着脚丫子在河里踩花心藕,成群的小鱼在脚边不停地穿梭嬉戏。我们站在水里吃过花心藕,就俯下身子趴在水里捕捉小鱼小虾小螃蟹。眼疾手快的小伙伴一个下午就可以捕捉一脸盆,看着让人心里羡慕。但是最让我开心和难以忘怀的还是夜晚躺在大桦树下的竹床上,吹着习习凉风,听外祖母讲老长河岁月悠长的故事。静静地,听着听着,在老长河潺潺的流水声中,我不知不觉地就进入了梦乡。
  夏夜,静谧的河上时有悠扬的笛声传来,那是大舅父在吹笛,他是村里唯一通音律的人。当年,我总是骄傲地把他这手“绝活”到处宣扬炫耀,说他能把水里的鱼吹得跳上岸。皎洁的月光下,柳条轻摇水面,水面荡起无数迷离的银波,像千万颗星星坠入了老长河,闪闪发亮,美得炫目。我就这样喝着老长河水,看着老长河水,听着笛声,一天天长大。
  后来外出读书,当兵,工作,远离了故乡,也远离了老长河,但我对它的记忆一直清晰如昨。与朋友小聚时,他们会问起我的家乡,问起我童年住过的村子,问起我数也数不清的趣事,生活在城市的他们对江心洲乡村的生活充满着好奇和向往。
  我与他们说起江心洲乡村的落日余晖,那是最美的风景,它可以随着远处的树林曲曲折折,像梦一样,随着睡意深浅而跌跌宕宕。当然,更多地,我会说起养育了我们几代人的老长河,告诉他们老长河的水是村子的根,造就了村民们质朴的品格,它决定着整个村子的荣辱和兴衰。
  老长河对村民们意味着生存和希望,村里不知多少代人,多少张嘴喝着老长河的水长大;不知多少间泥墙房屋用了老长河的泥搭建而起;还有多少件旧衣在老长河水的洗涤下,焕然一新。三千弱水,一瓢就已足够。繁华万丈,玲珑似玉的江河湖泊在老长河面前只是寻常的河泊。可是老长河,像一位慈母,抚育了我们,赐予了我们幸福和希望。
  风风雨雨数十载过去了,曾喝着老长河水长大的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在大城市安家立业了,父辈们也与我一样离开了田间地头,离开了老长河。然而,他们言语中的老长河依然闪亮如初,一份厚爱的承载,汨汨流淌,在我们不眠不休的血液里。老长河无论在何时何地回忆起来,都依然清冽,甘甜,有一种家乡的味道,温软绵长。
  早春的阳光把长河村的田野、村庄、树林、水塘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黄色,一切都变得那么迷人,幽雅。老长河的两岸,桃花、李花、杏花、梨花和迎春花正在绽放,确有“桃花卖阳绝,路人行且谜”的意思。在这个春光明媚的时节,我在江南的乡村等你,在老长河边等你,等一场邂逅和一个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