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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苍藤古藓香
  □合肥刘恒菊
  夏日去爬山,我不喜走人工修建的台阶,爱在山中走出自己的路。我以为,只有另辟蹊径,才能真正亲近一座山。
  一个人走在山中,我时常用目光去搜寻上了年纪的老树。一座山,最让人震撼的是那些老树,它们粗壮的树干一定暗藏着让人惊叹的年轮。我喜欢去拥抱老树,看自己的手臂合围能否抱过来,让自己的身躯紧贴树干,幻想与老树合二为一;我也喜欢用手去抚摸苍老的树皮,仿佛自己的手握住的是一位长者粗糙的手掌。在老树下,仰起头,就可见它遒劲的枝干,那枝干是铁质的吗?多年在空中伸展,仍然坚劲有力。黑铁似的枝干,竟然每年还能萌发新叶,至夏日仍然亭亭如盖,垂下浓荫。
  古人画中,常见老木,古人也喜欢在老木下画上人物。我以为那些老木下的人物,其实也是画者自身的写照。画者自己也期望在老木下或抚琴,或对弈,或饮茶,或浅酌,或清谈,或乘凉,或啥事也不干,只是发发呆。
  去山中,如果不去人迹罕至的地方拜访年代久远的老木,实在是一件憾事。哪怕只是站到老木身边,感受一下老木历经沧桑之后的恬静淡然也好。
  撇开人工搭建的登山通道,你也不要担心山坡陡峭难爬,在你攀爬的过程中,会有树木的枝干任你攀援,更会有老树的藤条伸展在你登山的路途,那些苍老的藤条,仿佛早就在那里痴心等待,在你攀登遇到困难之时,向你伸出援助之手,助你登上更高的山石继续攀爬。
  山间苍老的藤条如龙游走,自由自在垂挂。有的粗壮藤条伸展在登山之路上凌空一弯,仿佛设置了天然的座椅,我喜欢坐在那样的藤条上休憩,感慨老天造物的神奇。
  山间还随处可见绿色的苔藓。幽暗处的苔藓,苍老树皮上的苔藓,石头上的苔藓,泥土上的苔藓。苔藓是时间的象征,所谓“苔封”,就是封存了时光。万物表面只要是附着了苔藓,就有古老的感觉。
  苔藓有清香,我喜欢闻苔藓的味道,仿佛闻到的是时间的古旧气味。古色古香这个词,我以为用在苔藓身上很贴合。拈一点铜锈色的苔藓,凑近鼻尖,就能享受苔藓散发的幽幽清气。
  有人喜欢制作微型盆景。取嶙峋的石子作山峰,等到把野外采来的苔藓覆盖在盆景中的石子下面,远山绿苔的朦胧意境立即就显现出来,可见苔藓对于一座山的重要性。
  夏日游一座山,别的风景姑且不说,只是静静领略老木苍藤古藓香也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