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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之年舞起来
  □肥西周本华
  我家楼下即是广场,每当夜幕降临,欢快的舞曲声极具诱惑。
  爱人喜欢跳舞,我也不厌,两人正好是伴。我俩跳舞,无师自通,三步、四步、伦巴、恰恰,倒也跳得有模有样,外行看不出毛病。
  某先生高校退休,和我们住同一幢楼,每晚都来观舞,时见新手,偶会上前指点,抑或拉起舞者的手,走步翻转,一看就有功夫。
  先生会舞不跳舞,他说自己年初才动的手术。先生时常注意我和爱人跳舞,时而叫停。他夸我和爱人的身材都不错,如果跳得好,很好看,并说我们的基本动作不规范。拉丁舞讲究身姿和脚步,脚动,上身不动,移步靠重心带动,扭腰送胯,前脚迈出,后脚缓缓靠拢,这样才有柔性,有起伏感。先生说得认真,有他指点,我和爱人渐渐悟出一些要领,跳着跳着便觉得有些范儿了。
  我和爱人跳舞,算来也有些年头了。那年,妻子开了一爿鞋帽店,天一亮即开门营业,晚上七八点才关门。夏天没空调,她从早到晚大汗淋漓,中午就趴在柜台上打会瞌睡;冬天北风吹,脚手冻得红肿溃烂,个中辛苦,只有她最能体味。但妻从不叫苦,她唯一的爱好就是晚上去公园活动下筋骨,她说,只要听到音乐,一天的疲劳烦恼便烟消云散。那些年,肥西县城陆续建起了好几个公园,古埂公园、四十埠广场公园、潭冲河公园。每到夜晚,广场上灯光柔和,音乐迷人,每座公园都留下了我和妻款款翻飞的舞步。妻除女伴外,男伴非我莫属。新手上路,我们细心揣磨,回家后在客厅继续操练,一年多时间我们就学会了水兵、伦巴、恰恰、四步颠等好几个舞种,新鲜劲十足。那年去井冈山,夜晚,我们竟循着音乐声在山下的树林间找到了一处公园。随着欢快的节拍,我们和公园里的人一起舞了起来。每每想起,那段甜甜的回忆总是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几十年坐办公室,腰痛成了顽疾。那些年,时而痛起来连翻个身都很困难。自从爱上跳舞,不仅娱乐了身心,连腰痛的毛病也没了。中途停了段时间,而今再跳,已是近退休的年龄,家也从县城搬到了省城。业余时间我和爱人又重拾舞趣。我说,这下跳起来,就不再歇业了,妻点点头。因为我们彼此懂得,舞出好心情,舞出好身体,不给儿女添累,又为社会节约医疗资源,也应算是老有所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