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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如玉
  家中养了一只俄罗斯蓝猫,两年多了,唤作海豚。六年级的那个冬天,我从裕丰花市将它买了回来,众多猫咪中,唯有它上蹿下跳,生龙活虎。
  刚到家中时,海豚只有一个月大,身上带着灰白相间的胎毛,弓着背,灰色的瞳孔里似乎装着对这陌生环境的害怕,唯唯诺诺地缩在了暖气片下面,蜷着身体,不怎么动弹。我在它吃饭的碗里倒了些许奶糕,用温水调了一点奶,泡着奶糕。小家伙似乎闻到了美食的香味,试探性地用爪子碰了碰它的饭盆,猫爪下是粉红色的肉垫,让人怜爱不已。见我一脸亲切,它大起胆子,把头伸进去大口地舔了起来。
  两三天以后,海豚适应了新家,我的房间也已装不下它那躁动的心。床下、沙发底,到处都有它小小的身影。小家伙对这个家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有时候它会从卷着的瑜伽垫里突然钻出来,有时候它会顶着快递盒风驰电掣地前进,有时候它也会慵懒地趴在窗前享受着暖阳。当我作势要抓它的时候,它会快速迈出四肢往房间里跑去,也许是家里的地板太滑了,海豚像一辆漂移的赛车从拐角处掠过。
  每天中午,我放学回来,它必定会从房间里咚咚咚地跑出来,跟在我屁股后面,转动着呆萌的灰色眼珠,用头不停地蹭着我的裤脚。这个时候,我便抱起它,来到飘窗上,倚着墙,晒着太阳。金色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我看着书,它则在我的身上跳来跳去,一静一动,却彼此依偎。它跳得累了,便趴在我旁边,倚着我的手睡去了。我稍微起身,它便醒了,抬起头,睡眼蒙眬地张望着我,嗔怪着我的不安分。
  就这样过了两年,海豚也褪去了初始的青涩,身形长大了许多,它还是那么的调皮,现在的家里已经没有它到不了的地方了,书架的顶端、花架、餐桌便成了它的游乐场。海豚也不怕生,无论是谁,只要唤它的名字,它便会跑过来,用它的头蹭你的腿。
  一个月前的周末,我跟妹妹带着海豚在阳台玩耍,晒着太阳,回去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阳台的门,将它关在了阳台。再想起来的时候,它已没了踪影,翻遍家中各个角落,也未能找到,我跑出门,发疯似的从顶楼顺着楼梯逐层找下去。最后,在楼下的灌木丛中,看到了海豚的身影,它睡在那,四肢并拢,一动不动。我心里大约清楚发生了什么,我们住在29楼,这是它无法活下来的高度。此时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昔日的画面像幻灯片一般飞速在我大脑中闪过。我在不远处的一片竹林挖了一个深坑,将它葬于其中。
  我作了最后的一瞥,在昏黄中独自徘徊。无数往事,都回光返照似的强烈呈现到心上来了,泪花若飘雨,迷了方向。
  我告诉自己,别等失去了,作伤心欲绝状,眼前如玉。
  合肥市四十五中八(7)班陶儒德指导老师:程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