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A16版
发布日期:
泥土情深
□合肥冯长福
  和汪言海老师住在同一个小区,不时地在小区广场或路上遇到他。几天前,见他在小区广场溜达,我过去打招呼,顺便聊聊。闲聊中,他提到最近又出了一本书,叫《往事回眸》,属自印本,我即刻厚着脸皮找汪老师要一本。汪老师为人随和,做事却一贯雷厉风行,他说:“可以啊,那现在就去我家拿吧。”
  到汪老师家,他把书递给我时,介绍了书的由来:“我把近年写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拢在一块,出了这个集子,只印了几十本,用来送给亲朋好友。书中记录的多是亲情友情、工作往事,还有世象评说、域外风情等等,大体属于散札一类。”
  接过书,我先欣赏其外观。《往事回眸》不仅书名朴素,印制也很朴素,从装帧设计到排版印刷,都谈不上讲究。但所用纸张叫人喜欢,无论封面还是内页,都是那种软性纸,摸起来手感温润。这或许是无意为之,然效果奇佳。年过八旬的汪老师给我的感觉也是这两个字:温润。
  当天晚上,我一口气读完这本书。全书分为“感恩、怀念、建言、杂议、家事、采写故事、包产到户调查趣闻”等篇章,收文62篇。内容似乎有些“纷杂”,但整体“杂而不乱”,由一根主线清晰地贯穿着,这根主线就是泥土情。
  汪老师出身农家,对泥土和农民有着天然的感情。大学毕业后,所从事的工作又跟“三农”关系紧密。他先后在皖西报,安徽日报六安记者站、巢湖记者站,安徽日报农村部、评论部、经济部,担任记者、编辑、部主任。无论在哪个岗位,他都将“农业、农村、农民”作为关注重点,忠实记录安徽农村改革历程,用心观察安徽农业发展的喜与忧,真情牵挂农民的喜怒哀乐。
  热爱泥土的人,一旦离泥土远了,就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1989年4月,从记者站回到报社编辑部整两年,汪老师就感到“脱离”农村太久,必须“下去”看看,到田野和村庄走走。是年4月14日至17日,他到肥西县山南区搞了一次“不带任何选题”的暗访。此次山南之行,不仅发出了《山南区“白条子”卷土重来》《“扶班子”旁听记》等接地气又鲜活的报道,而且了解了农村很多新情况,发现了很多新问题。
  爱,从来不只是在嘴上,而是内蕴于心,外化于行。在《我当记者的体会》一文中,汪老师写道:农民是弱者,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有责任从国家和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反映农民的呼声;反映农民的呼声,要有“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写作冲动。
  1990年,汪老师带领记者深入安徽滁县地区,采写了三篇深度调查报道,又撰写了《“统”,不是“归大堆”》《“统”,就是服务》等4篇系列评论,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批驳了一些人借口增强“统”的功能而搞“归大堆”、走回头路的错误思想,明确提出“统”主要是搞服务的观点,受到广大干部和群众的欢迎。
  对记者这一职业,汪老师有他独特的“理解”,并将此付诸自己的新闻实践:选择了记者,就是选择了使命;有了使命感,才会在历史发展的重要关头,坚韧不拔,揭示出重大问题,并被时代所接受。
  从1979年7月至1980年底的一年半时间里,他先后5次对肥西县包产到户进行长时间的调查研究,撰写了5篇总计3万多字的调查报告,分别刊登在人民日报《情况汇编》、新华社《国内动态清样》、中国社会科学院《未定稿》和安徽日报《情况反映》上。此举让他成为“新闻界为农村改革开第一腔的人”。
  新闻穿透时间,留下了见证历史的价值。时隔37年,汪老师对自己的这段经历和所积累的丰富资料,再次进行挖掘、整理、提炼。历经一年多时间的写作、一年多时间的修改,完成了27万字的书稿《见证——艰辛的第一步》,2021年10月由安徽大学出版社正式出版。该书采用讲故事和新闻纪实的写作手法,描绘了肥西农村包产到户的壮阔历史画卷,让人们从一个侧面看到中国农村第一波改革大潮的真实起源与进程,史料性与可读性兼具。
  人们常用高天厚土来形容真情大爱。的确,人间真情,像高天一样宽广,像泥土一样深厚。《往事回眸》中《父亲的土地情结》一文,写父亲对土地制度变迁的苦闷与喜悦,父亲视每一寸田地如自己的生命,一辈子对泥土的情感之深,催人泪下;《母亲的针线活儿》怀念母亲的心灵手巧、勤劳节俭,更赞美母亲的淳朴善良、热心助人。
  快乐源于知足,幸福来自感恩。在《常怀感恩之心》一文中,汪老师深情记述两位改变他命运的人,一是支持并资助他读高中的二姐,姐弟情深令人感动;二是高中时的班主任孙纯标老师对他呵护有加,对其人生影响异乎寻常。书中还讲述了他与欧远方先生、陆子修先生的交游往事,记录了报社领导和同事对他工作的大力支持,无不发自肺腑、真情可感。
  大地有情,泥土芬芳。这芬芳醇厚、悠长,让人眷恋,令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