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地说,我这人记性不是很好,你若让我把那5天的行踪一五一十地写下来,还真做不到。
行程第三天,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沙漠,灿黄灿黄的。两边的沙丘此起彼伏,中间是供汽车行驶的公路。下了汽车第一件事,是从路边抓起了沙漠里的一把沙放在手里细细观察。很神奇的是,它不是表面上看到的清一色的灿黄,而是五颜六色的,真的。我笑着将沙子递到同行的陶同学面前,她也吃惊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为了让我们深切体会脚踏实地的重要性,我们在沙漠中徒步前行了2公里。脚踩在松软的沙子上,发出的声音同样让人感觉很神奇,和走在天鹅湖小沙滩上完全不同。只是那种走一步似乎退半步的感觉,我可不想体会第二遍。但事与愿违,截至次日早上8:30,这种感觉我又体会了5次。
但是,这5次沙漠漫步带来的,或许是永生难忘的记忆。
先说那天傍晚吧。简单吃了些臊子面,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再次劝说陶同学随我一起爬上沙丘去看日落。可陶同学一口回绝。我只好独自一人端着杯柠檬水、揣着手机,去爬旁边一座沙丘。当我气喘吁吁地登顶后,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太阳仿佛将自己的光亮遗忘在大沙漠了,近处的、远处的,陷下去的沙谷、凸起来的沙丘,一律都是金黄的颜色。我盘腿坐了下来,沉浸在这灿黄的世界。此情此景,别的人或许会联想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美,但我想到的却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怜惜。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尽管身处一座较高的沙丘,但……突然,我感觉自己就像一粒小沙子,已经和大沙漠融为一体。触景生情也好,眼里进了沙子也罢,总之,那一刻我的眼角湿润了。
我在沙丘一直坐到太阳完全离去。
我开始翻看手机里的相册,发现拍了许多夕阳的照片。我仰起头,纯净的夜空中,已经偷偷冒出了几颗星星。突然,营地舞台上的灯光亮了,也划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我奔下沙丘,走进热闹的人群。或许是因为过于喧闹,篝火晚会还没结束,我和陶同学就先离开了,没有回帐篷,而是拉着她爬上了我刚才看日落的那座沙丘一起看星星。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星星。
漆黑的帷幕上,点缀的是星的海。我努力去寻找北斗星和曾在书上见到过的星座,但终究还是没认出几个。回到帐篷已是深夜。定好次日5点早起看日出的闹铃后,倒床就睡。入睡前我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从天上看我们住的这个小帐篷,会不会像我们在地上仰望夜空看到的星星一样?
次日清晨5点,闹铃开启了我的弹射模式。我感觉鼻子有点凉,脸也是凉的。走出帐篷,如同深秋,一股冷风立即拍打在我身上。我用手来回擦了擦双臂,走向有零星灯光闪烁的沙丘。
“已经有人在等日出了吗?”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小女孩对我说,她室友还在帐篷里睡觉,她就一个人先出来等日出了。听说我室友也在睡觉,我俩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我俩结伴爬上那座有灯光闪烁的沙丘,映入眼帘的是东方泛白的天空,头顶上方仍有点点星光闪耀。我席地而坐,静静等着太阳升起。
渐渐地,东方一抹亮光慢慢爬上了远处的沙丘,然后太阳从云层中探出了脑袋,一点一点往上爬……光亮驱走了黑暗和冷意,我感觉心中有个气球一样的东西慢慢鼓了起来。看着远方初升的太阳,我恍然大悟:那是我满腔的热血与希望,是专属于我们青少年的活力与朝气!
我一扫此前看日落时的苦闷,像重获新生一样,活力十足地奔向营地、掀开帐篷,和大梦初醒的陶同学分享我的感受:经过阳光的洗礼,我已完成蜕变。
我翻开日记本,写下了一句我至今看到仍“叹为观止”的话——
少年的梦是沙漠里的海,低头抬眸间,总会洒入点点星光。合肥市五十中天鹅湖校区张爱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