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晚上散步,又听到这首老歌。缥缈的旋律,让我的思绪也缥缈起来,放飞在那遥远的时空……那些花儿,那些女孩,那些相互陪伴的日子,像老电影一样,时常让我梦萦魂绕,回味不已——
小学时,我和李慧兰坐同桌。我俩好着,打着,闹着,怼着。时不时生气了,互相不理对方。动不动又吵起来了,也不记得什么原因。那时候的孩子,穷开心,瞎胡闹。夏天时,有时口喝了,会在下课时一起去她村里——布李家,就近找点水喝。
布李家离学校最近,和我们任楼村紧挨着,都是自然村。还记得我们语文老师编的顺口溜:故人西辞小任楼,布李家就在它东头。吃不愁,穿不愁,睡在被窝里露着头!
那时候的人家大都没有院墙,灶屋没有门锁。我们就看谁家家里没人,就去谁家。偷偷摸摸钻到人家灶屋里,找到碗啊水瓢啊,舀生水喝。如果桶里水太少,我们会从旁边的压水井里汲水喝,顺便冲冲手脚,还不忘给人家留点引水。
有时也会穿过一小片树林子,到她家里玩玩,砸沙包啊,玩石子啊……哪怕耽误了上课,也没关系的。家长不过问,老师也不会罚。
中午吃过饭,从来没有午休的习惯,总是到处疯啊野啊玩得不亦乐乎。
有时李慧兰来我家找我一起上学,有时专挑远一点的田间小路摘各种野花,有时还跑到老坟地里找茅根草。还好,我们的成绩都不错,一起考上了镇上的初中。记得她说,以后考上了大学,最疼爱她的三姑会资助她。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渐渐疏远了,初中毕业后各奔东西,失去联系。
上了初中,最先认识的新朋友就是姜文侠。她性格活泼开朗,和我比较投缘。尤其是我们都爱唱歌,志趣相同。我们都有一个专抄歌词的本本,里面贴着自己喜欢的明星头像,还有自己画的插图。
我们经常到校很早,为了在一起写作业。记得一个春天的午后,她突然说作业本忘记带了,让我陪她一起回家去拿。反正离上课时间还早,于是欣然同往她的村庄——姜湾,一个河坝下的小村。我们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地穿梭在一条蜿蜒的土路上。金黄菜花和葱绿麦苗交替在眼前闪过,天那么蓝,云那么白,风那么香。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夹克衫,特别清新飘逸。
不知不觉到了她家,好大的一个农家院子。她妈妈笑着说:“你和小兰(她的乳名)好好玩哈!”朴素的家庭,朴实的话语,寻常的经历,纯洁的情感,让我至今难忘。
后来我们都去了城里读书,却没有联系过。那时候连电话都少有,哪里有联系方式呢?直到有一天黄昏,骑车经过沙河大桥时,我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她,似乎也眼前一亮。确认过眼神,我们几乎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惊喜之余,连忙扎好车子,紧紧拥抱,我们眼里竟然都含着热泪。一别近两年,这是第一次相遇,多么难得的缘分啊!我们站在桥头叙了好久,依然难舍难分。临别时,拉着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终究还是要别去,她向北,我向南,各奔前程。用力挥挥手,嘴里说着“走吧,再见”,却挪不动脚步。走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望,正好她也在回头。我的泪又来了。每次忆起当时的情景,我依然为那份依依不舍而动情。一别即是半生,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再见。如今的她在哪里啊?过得怎么样啊?还会像少年时期那样想我吗?写下这些文字,我居然又是泪水涟涟……
在阜阳读中专,同宿舍的武慧,和我是一对欢喜冤家。她给我起个外号叫“快乐天使”,说我天天疯疯傻傻不知愁为何物,原来是褒词贬用!我损她“现世宝”,她还击“现世包”,昵称“包包”。你别说,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欣然接受。但我也叫她“包包”,我俩共用一个名字。一天到晚“包包包包”地叫着彼此,这是我俩的专利。
就这样没心没肺地怼着,倒也其乐融融,开心万岁。
冬天时为了暖和一点,就合铺而睡。钻在一个被窝里,唧唧咕咕说着不着边际的小秘密。说着说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又掐起来了:“昨晚咱说到哪了?最后一句话是你说的,你得负责!”“胡扯!明明是你说的,你负责!”“你说的你说的!”“你你你说的,就是你就是你!”
临毕业时,她带我还有几个好友去了她的家乡利辛,我也带了她和几个同学去了界首我家。我们约定,以后结婚了一定要来家里亲自祝贺。她在我毕业留言册上写道: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你要是把我忘了,我就咒你个“包包”咽喉炎再犯!
年少无知,谁能想到永远到底有多远?再深的同学情也深不过时间的海洋。如今的我,咽喉炎还是经常犯,但我一直没忘记“包包”啊!而“包包”,她又身在何方?心在何处?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温婉柔和的音韵,如诗似酒的情感,恍如隔世的往事,让我分不清是歌曲,还是我怀旧的心境。就让这首歌,穿越时空,寄托我的思念和牵挂吧!权作来此人间朋友一场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