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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人间惊鸿客
□淮南 未已
  今年的长假显得异常热闹,中秋国庆无缝衔接,杭州亚运会热度爆表,一如既往的“人从众”出行模式,说好的变聪明一点,却发现大家都变聪明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像是代代沿袭的“通病”,大家病并快乐着。假期一天给了故乡,半天给了旅途,半天给了劳动,剩下的几天或可算是自己的时光。
  各种自媒体总是能第一时间把整个世界送至你的面前,细大不捐,活色生香,让人生出足不出户却天下在握的错觉。末了,还要感叹一句:这个人间多美好啊!
  假期尾声,我坐在空荡荡的操场的看台上,看qq空间和微信朋友圈各路人马新鲜出炉的“报道”:
  江西滕王阁(来自同事Z)——国庆限流,停止售票,唯背诵《滕王阁序》者可免票进入。同事凭实力率领全家在最后时刻抢到了为数不多的限免额。(一个语文老师的职业素养终有用武之地,王勃若有知,怕也可告慰平生了。)
  合肥体育馆(来自同事L)——青春的回忆啊!每一首都是大合唱!(谁的青春里不曾有过张信哲呢?)
  法国巴黎(来自弟弟)——时装周,好久不见。在CocoRocha的“恨天高”面前,秒变“小鸟依人”。(早日带个弟媳回来才是正事。)
  美景、美食、美人、电影、婚礼、广告、鸡汤,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我像个傻子似的对着手机兀自乐呵。抬起头时,我仿佛又变成了哲人,安享眼下这一刻幸福的空旷与宁静:有人将晾晒在操场一角的粮食装进口袋再搬上三轮车,“突突突”地驶过草地;楼管阿姨走过来看看台上自己捡来的白果有没有晒好,并且跟我说这个可以治病;远远的,一个同事在带着孩子练习掷铅球备战校运会;近处,一株草倔强地生长在跑道边的罅隙里,风来一次它就起舞一次;还有那两只傲娇的白猫依然在围墙边旁若无人地甜蜜依偎。
  高天流云,桂香飘渺,这一方天地如此安静,仿佛被节日和人群双双遗弃,可是,它又是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人觉得栅栏外的一切才是虚幻的。喧嚣和安静如同一对并蒂花,点缀这人间的美好,前者是刹那欢愉,后者是永恒归宿。所有的轰轰烈烈最后都会归于平淡,那么身处其中的我们,又是怎样的角色呢?
  想起几天前看过的一本书《人间惊鸿客——古代文人爆笑名场面》,作者王磊以幽默的笔触,讲述了二十位古代文人的生平及轶事。他们是耀眼的天才,也是热血的凡人,高能爆笑句子的背后是一个个有趣的灵魂,也是我们对他们别样的致敬。是的,不是戏谑,不是玩梗,我愿称之为致敬。那些活在我们精神殿堂之中的“神”,他们或长或短的一生,无论是盛极的高光时刻还是至暗的难挨时光,都在岁月长河的淘漉之下变得风轻云淡。以后世的第三只眼睛回望历史,所谓的上帝视角充满了慈悲,任当初惊涛骇浪,只今却如相逢一笑,恩仇两消。人间惊鸿客,那一世的惊鸿一瞥,便已胜却万年。
  我们虽非天才,亦是这人间惊鸿之客,除了生死,皆是闲事。所以,笑对生活所有的赐予,挤到水泄不通又如何,堵到生无可恋又如何,当了显眼包又如何,拿出狂背诗文的勇气,胸怀永远温热的回忆,惊艳时光,惊艳自己。这便是来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