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A16版
发布日期:
雪似故人人似雪
□六安 郑策
  入冬以来,天气一直晴好暖和,也就是最近几天开始变天降温。
  头天下午,眼看着天色渐渐暗淡了,寒风吹起,温度越来越低,还时有雨点和冰晶滴落,分明就有要下雪的迹象。
  “雪落有痕,岁月留声”。窗外忽然传来海来阿木的歌声:你看天色又在远处落下/寂寞的城道别天边晚霞/迷茫的人走在路上想家/生活的碎让泪横过脸颊/谁在西楼唱着儿女情长……
  像我这样普通的中年人,每日面对着生活的琐碎,又能对谁言讲?我也需要有那么一场漫天飞舞的落雪,可以“让我在雪地里撒一场野”,让我能够梦回旧时光,或孩子一样在雪后追逐山野,或牵手心爱的姑娘在雪中漫步林间,或能再次偎依进故乡父母温暖的怀抱……
  正在分神的时候,忽听手机信息声响:“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好友知道我人在他乡,家人都在外地,怕我在这将要落雪的寒夜,一个人“孤单寂寞冷”,所以临时组了一个局,晚上邀约我们小聚一下,共同来迎接今冬的第一场雪。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那晚的聚会人不多,有相知多年的好兄弟,有同时入职的好同事,还有脾气相投的好朋友。我们用酒也用故事,抵御风寒,彼此温暖。
  算一算,这已是我在此地度过的第二十六个冬天了,经历了许多的事,见识了许多的人,也看到过无数次的落雪。年年落雪,雪落年年。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只当落雪似飘絮。那年代,人情味浓,雪也似乎下得大些。
  记得有一年下大雪,部门同事一起聚餐,我们在水饺店里,大碗喝着滚烫的花雕,喝得醉意沉沉也暖意浓浓。结束之后,我们几个年轻人歪歪倒倒,互相搀扶着围着九墩塘唱啊跳……人生漫长,人生也苦短。走着走着,人也慢慢走散了,就像再厚的雪也有融化的时候。好在漫长旅途,日久长情,总会有一些人和一些真挚的情感,始终围绕,且历久弥新,正如这白雪消退后的大地,清澈的雪水自会带走一些污秽,留下一切的本真。
  雪终究还是没下,虽然我们的情绪已经到位了,当然,我们能理解,譬如你付出努力争取的东西,都不一定会如预期而来,何况这天地的精灵!虽然没有迎接到今冬的第一场落雪,但我们依然很开心,因为我们心下友谊的“雪花”已经旺盛地绽开了。
  今天这初雪终于来了,飘飘洒洒落满了大地,昨天也许她准备得还不够充分吧,也许她就是想吊吊大家的胃口,谁让她是天地间的精灵,是人们心中期待的“雪姑娘”。“随性”,不正是“年轻姑娘”的特权吗。晚上,虽是一个人在家独自观雪,但并不感觉到孤独,因为我从朋友圈里面感受到了大家共同的喜悦。
  忽然想起苏轼的《江城子》,其中有“雪似故人人似雪”句。忽有故人心上过,满目山河已是秋。东坡老自有他的心中块垒,而我对此句也有我的理解:每年的冬季,我们都像期盼故人一样,期盼着雪落;而那些被我们所期盼的故人,一定是心性如雪一样高洁,时常保持内心洁净真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