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春意裹挟着的时间总是走得很快的,这几天,小雨与宜人的春色缠绵不休,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每一滴的雨都扣在我的心弦上。原本闷热的天气撞上突如其来的雨,变得潮湿又微冷,是快到清明的缘故吧。
雨总是最能牵着人的情思走,总是很安静。可这一天的夜里,我听到了雨不同的声音。
浅睡眠的缘故,我总是要挨到很晚才睡。记不清几点钟了,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雨声,伴着闷响的雷,还有一瞬而过的闪电,我闭上眼,静静地听着。一开始,雨下得很小,犹如曾听过的怪异故事中鲛人的吟唱一般,最牵动人心,让人陷入回忆的漩涡。脑海里浮现出昨日与爷爷一同去扫墓,爷爷的脸上很沉重,眼底掠过几丝悲戚和伤感。他领着我拜完太爷爷的墓后,我打算直接返回。也许是从小没有见过太爷爷的缘故吧,难免有些生疏,可是爷爷却迟迟没有动身。我看见那个瘦削的身影静静地蹲在太爷爷的墓前,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拂去墓碑上的灰尘,随后又有些颤抖地去摸着那已经被时光磨蚀的墓碑。这时候我才明白,爷爷也是从一个小孩子走过来的,其中不知有多少沧桑和变故,沉甸甸的担子压在他的肩上,走了一年又一年。无论平日里多么严肃,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也总会留下不舍和思念。
雨声渐渐大了起来,将我的思绪又拉回,我仍然紧闭着双眼,可刚刚脑海里浮现的场景还在,苦涩渐渐地涌上我的喉间,呼吸急促。我听见雨滴重重地敲打在窗户上,一声接着一声,连同我心跳的频率;远方的风也在粗暴地嘶吼着,裹挟着雨;雷声滚滚,似乎蛰伏在浓厚的云层中。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不似刚才的狂风骤雨,反而给予人细水长流的温暖。可我莫名地哭了,如果青春的底色是伤感的,那么从出生那一刻就带着苦难吗?答案不是唯一的。即使我明白,前方的路是曲折的,但我选择走下去,那风华正茂的17岁的外表下藏着潮湿阴冷的苔藓,可雨总是会停,天总是会亮。
不知过了多久,雨已经完全停了,只感受到几丝风,从窗外偷偷地溜了进来。我又想起了小时候看到的爷爷家那绿色的窗帘,在温煦的阳光下,随风微微飘动,像薄荷杯里晃动的冰块,柔和的光芒照耀着我的脸庞。渐渐地,我睡着了,身体仿佛融进了这个潮湿的雨夜。
清晨起来,当阳光落在我的睫毛上,我望向窗外,青山依旧在,经过春雨的浸染后,酝酿在世界深处的春化开,那片林子被染得越发的绿了。哦,一切都在我的眼里,熠熠生辉。
安徽省绩溪中学高二(8)班 郑佳译
指导老师:王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