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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失火延考期 焦蹈善报中状元
□张家康

北宋科考殿试


南京状元巷 

  据清《太平府志》和《繁昌县志》记载,安徽芜湖繁昌由宋至清的三十六名进士中,仅有二名状元,而焦蹈则是其中一名英年早逝,壮志未酬的佼佼者。说起焦蹈中状元,至今还流传着“不得场屋烧,哪得状元焦”的美谈。焦蹈本因误了考期与功名无缘,却又因考场的一场大火而中了状元郎,这之中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金戒指
  科举取士的制度始于隋炀帝创置的进士科。唐沿袭之并分为常科和制科,制科一般是由皇帝特别设置的科目。常科则是每年都要举行,科考合格者称为进士及第,不仅可参加由礼部赏赐的宴会,宋代叫琼林宴,明清叫恩荣宴。官府的进士题名榜上都要留下自己的姓名有“白衣公卿”“一品白衫”的美称。到了明清时期,乡试考中者是为举人。次年春天,由朝廷的礼部举行会试,对象是各省的举人,会试考中者称为贡士,别称明经。
  焦蹈在乡校读书时就有神童的美名,小小的年纪已通览经史百家。在众多考生中焦蹈虽为乡荐第一,可在礼部主持的考试中,却每每不利。他并不因此而灰心丧气,宋元丰八年也就是公元1085年,他又打点行装,带着书童,前往京城汴京也就是现在的河南开封,参加礼部主持的考试。
  据南宋著名学者洪迈《夷坚志》云,焦蹈赶考路过金陵的那天清晨,走到一条小巷时,也就是现在南京珠江路西端,突然由一间阁楼上倒下一盘水,水溅街面,铿然有声,透过晨曦,只见湿地上有一黄灿灿的物件,急走中的书童俯身拾起揣入怀中。回到驿馆,书童拿出一看,竟是一只金戒指。书童瞒着焦蹈,一直到第三日才拿出金戒指,告诉事情的经过。焦蹈听罢焦急地说:“这可是童婢的过失呀!主人丢了金戒指,还不知怎么鞭打童婢呢?性命攸关呢!万不可迟延,我们还不快快送去。”书童苦苦相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认责认罚。考期已经临近,万万不能耽误呵!”焦蹈却说:“功名事小,性命事大。”不由分说,拉着书童照原路回到金陵,将金指环归还给失主。
  当焦蹈由金陵赶到京城,考期已过。正在收拾行囊返乡时,谁知驿馆外人声鼎沸。他走出屋外,只见礼部官员传话:南宫失火,另选场地,考期顺延。没曾想考场的一场大火,生生地又把考期延迟,可谓好心好报,天可怜见。《夷坚志》说:“及到京,已迟二日,场屋正值火灾,时为之语曰:‘不得场屋烧,那(哪)得状元焦。’”
  状元巷
  科举取士的制度发展到宋代已日臻完善,而宋太祖赵匡胤所建立的殿试制度,则是对科举制度的大胆改革。所谓殿试就是在礼部考试完毕后,皇帝亲自在金銮殿主持最高一级的考试,人们常说的天子门生即由此而来。北宋时殿试第一名为榜首,第二、三名为榜眼,前三名都可称为状元。到南宋后,上述称谓有了些微的变化,第一名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
  焦蹈进士及第的那年,也就是1085年,正当壮年的宋神宗赵顼病逝,九岁的儿子赵煦继位是为哲宗。皇帝殿试就是要出题面试,这对尚是稚童的赵煦就显得力不从心了,况且,神宗去世不久,赵煦尚在悲痛之中,自然也就不能像往年那样亲自殿试,而是特别赐权给礼部,让在所奏报的四百六十名进士中,依照考试成绩排出顺序,焦蹈脱颖而出,名列第一,是为状元。
  哲宗皇帝接见并赐宴,宰相手持试卷,高声唱名:“殿试第一焦蹈”,阶下的卫士们皆应声传呼:“殿试第一焦蹈!”这便是胪唱,其场面之庄严和荣耀,令亲历者终身难忘,曾有诗云:“胪唱曾叼殿上传,末班遥望御炉烟。”接着,皇帝派侍卫清道引从,状元换上新的官服,挂上鲜红的彩带,骑着高头大马,在京城游街,道路两旁站满了人,争先恐后以一睹状元的风采,以至“公卿以下无不耸观,虽至尊亦注视矣。”北宋文学家尹洙这样夸耀:“状元及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凯歌劳还,献捷太庙,其荣亦不可及矣。”
  当焦蹈以状元郎的身份途经金陵时,金戒指的失主一眼就认出了焦蹈,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金陵城都传遍焦状元拾金不昧,延误考期,好人好报,金榜题名的故事。时间久了,这条巷道也就被叫成了状元巷。一直到1992年,状元巷还被列为南京市的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只是到了1994年,因建设需要而将其拆除。
  状元巷的由来,一直有着误传,以为状元巷是因焦竑而得名。焦竑、焦蹈虽一字之差,却差之数百年。焦蹈乃北宋年代人。焦竑乃明代人(1540——1620),是明万历十七年(1589)状元。据《大宋状元考》和《夷坚志》所录,状元巷当指焦蹈无疑。
  焦蹈之所以被口传成焦竑,除却焦竑是江宁人,也就是现在的南京人,得地缘人气之利,更重要的是焦蹈刚得功名即早夭,可谓“出师未捷身先死”。可明代的焦竑就不一样了,他的名气可比焦蹈大得多,其著作颇丰,有《澹园集》《焦氏类林》《老子翼》和《庄子翼》等。与之相比,焦蹈只留下令人扼腕叹息的故事与传奇,而没有留下片言只字。状元巷得名由焦蹈变成焦竑,也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回到家乡芜湖繁昌,父老乡亲早就守候在路边,焦蹈骑着马由县长牵马导引,穿过五彩绚烂的彩门,不绝于耳的唢呐声、鞭炮声和锣鼓声,混合成一曲喜庆的合奏。正所谓乐极生悲,或许是精力和体力的过度透支,或许是沿途的鞍马劳顿,焦蹈回到家后六日,便得急病而亡。朝廷此时正准备授其以官衔实职,闻知焦蹈突然去世,既为失去英才而痛惜,又怜悯他的刻苦勤勉精神,特拨二十万丧葬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