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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马珀伽索斯
  我记得之前说迪卡普里奥要主演丹尼尔·凯斯的经典作品《24个比利》,老实讲,在我的脑海里,最牛的科幻小说不是阿西莫夫或者阿瑟·克拉克,而是丹尼尔·凯斯的《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2023年荷兰弟拍了一部剧叫《拥挤的房间》,其实底子就是《24个比利》,口碑平平。24种人格啊,虽然主要的就两种——就像奥斯卡影帝华金·菲尼克斯的《小丑》——亚瑟和小丑。《小丑2:双重妄想》虽然引进了,但是电影本身已经意识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疯疯癫癫
  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经典电影里总要搞几个疯疯癫癫的人物,《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就有个骑扫把的胖子,马小军他们骑着车出去跟人掐架时,在门口会和傻子讲一句“咕噜木”,傻子都会回答“欧巴”,有时人已经走远,傻子还是要喊完,从不会落下一句。后来学习了很久,方知“咕噜木”是《奇袭白虎团》里的暗号,回应是“欧巴”,主打一个莫须有的“骑士精神”。
  托纳多雷的《天堂电影院》里,也有个疯疯傻傻的家伙,逢人就给对方敲警钟:“广场是我的。”直到电影放映机把“梦想”投影到广场,投影到这片自由的广场,这个家伙依旧在那里喊着“广场是我的”。显然,疯疯癫癫的角色,正反都能提供能量,所以秦书田在谢晋导演的《芙蓉镇》里还有个名字:秦癫子。
  《你好,疯子》是饶晓志的舞台剧经典作品,现在回头再看,可能也算不上先锋戏剧,而且在搬上大银幕之后,和众多舞台剧改编作品一样,基本“溃不成军”。豆瓣6.7分勉强能看,但是你能看到的更多只是万茜这个角色的孤独感。
  多重人格是个热门选题,2003年的《致命ID》至今在豆瓣被将近129万人捧在8.9分的神坛上。《神探》被捧得很高,考虑到杜琪峰毕竟是2007年完成的这部电影,影片的东方好莱坞化非常成功,但是那种惊艳的感觉,肯定还是要丢失一部分。
  珀伽索斯
  爱伦坡写过《威廉·威尔逊》,陀思妥耶夫斯基写过《双重人格》,你说当年希区柯克拍摄《惊魂记》,可没那么复杂的内心冲突的表现。到克里斯蒂安·贝尔拍《美国精神病人》的时候,已经把《惊魂记》更加显影了,跟你强调的就是现代性,是你眼前的生活状态带给你的焦虑、不安和对变形扭曲的意义的偏执。
  其实很多艺术家的电影,都有精分的嫌疑,包括古早一些的《贝多芬》,那让人尴尬的笑声的捕捉,很难不让人想到《小丑》里笑到抽抽的感觉。艺术家总要牵扯到灵感和缪斯,这就要牵扯到一个有说服力的故事:珀伽索斯。飞马珀伽索斯在赫利孔山上踏过时踩出了希波克里尼灵感泉,就是让你文思泉涌让你下笔如有神,换言之上帝给你调色盘和笔。这匹飞马被视为文艺、科学女神缪斯的标志。但是你知道这匹马是谁生的?美杜莎和海神波塞冬,珀尔修斯砍下被诅咒的美少女美杜莎的头时,珀伽索斯是从血泊中诞生的生命之一。所以有本书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只能说,总结得很好。太多名人传记电影都带有一点精神分裂的潜质,尤其是天赋异禀的天才,譬如《美丽心灵》和《弗里达》。文森特·卡索演过高更,马丁·弗瑞曼演过《伦勃朗》。溢于言表的分裂,代表作是娜塔莉·波特曼奥斯卡封后的《黑天鹅》。
  《飞越疯人院》肯定跳不过去,杰克·尼克尔森的演技真是结结实实的,真正是收放自如,你需要什么样的疯癫,都能给你现拧,从小丑,到疯人院客人,或者干脆劈开房门探入大脸的《闪灵》。在演疯子这个问题上,杰克·尼克尔森确实是前辈,迪卡普里奥的《禁闭岛》当然也很好,但那个主要是影片整体气质和调性的把握。
  罗伯特·德·尼罗早期的角色都挺疯癫,无论是《出租车司机》还是《愤怒的公牛》。我们还都记得罗伯特·德·尼罗在《小丑》中演了一个被小丑击毙的脱口秀节目主持人,实际上早年他和老马丁也合作过一部《喜剧之王》——那个角色确实偏执地想要成为一名脱口秀明日之星,这个遥远的呼应,确实能够增加观看《小丑》的隐藏乐趣。
  高级“反派”
  大部分超级英雄电影里的大反派,经常表现出难以理喻的疯狂,老派007的大反派们经常就想统治世界或者和世界一起毁灭,这个不高级,脸谱化。在我心里,高级的坏蛋有一个进阶,举四个我认为递进的例子:第一个是11月要公映的老片《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加里·奥德曼,那个迷恋贝多芬的邪恶杀手——也就是正在复映的“哈利·波特”系列里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属于“流氓有文化”;第二个是《辛德勒的名单》里的拉尔夫·费因斯,没事举枪杀人取乐的德国军官——也就是“哈利·波特”里的大Boss伏地魔,精致的邪恶。
  第三名是塔伦蒂诺《无耻混蛋》里的克里斯托弗·瓦尔兹,笑里藏刀的熟知心理学的微笑杀手;第四名是科恩兄弟《老无所依》里的职业杀手哈维尔·巴登,那个拎着气罐永远和你不在一个频道的冷面杀手。这些可能是影史上能排进前十的危险人物,而且他们都凭借这类角色拿到了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当然《沉默的羔羊》里的危险也很高级,但是安东尼·霍普金斯拿到的是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虽然他全片出现时长只有16分钟。
  葛大爷戴了假发演《刺猬》,你不能说《刺猬》里的葛优是个十足的疯子,但是他确实是镇场子的人物,我是真的喜欢“再也不会被万事万物卡住”这句台词,虽然身边实践这句话的人不多。
  王宝强在《HELLO!树先生》里的表现,已经注定成为王宝强演艺生涯的巅峰了,也就是说,这个角色的塑造过程中,他可能喝到了灵感之泉里的水,这个角色的高级主要体现在,他低于第六代导演对于小镇的关注,又高于第五代导演关于农村的解读,我是说王宝强这个角色,是抽象的升华,具体的湮灭,亦真亦幻。
  新安晚报安徽网大皖新闻记者蒋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