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看到这么一个短视频:在一家学校门口,一个男孩,七八岁的样子,身穿校服,头发长长的,或许是刚放学,正在匆匆奔跑中,突然听到妈妈喊他的声音,他立马放慢了脚步,迟疑中扭头观望,待看清是妈妈后,先是疑惑,后是惊愕、欣喜,最后是嘴角一撇,露出委屈状,迅速展开双臂,猛扑向了妈妈。
这个视频画面旁白写的是:离婚半年了,妈妈今天第一次来看儿子。
我看了这个短视频后,久久难以平静,盯着画面,泪水也情不自禁在眼眶里打转。我虽然不能判断这条视频是真是假,但所截取的场景,所表达的母子分离重逢之情,直击心房柔软处。我相信很多人看了,也会像我一样深受震撼的。
这个视频也勾起了我的记忆。在我与视频中男孩年龄相仿时,爸爸用板车拉着妈妈去县城看病,天未放亮就走了,我们姊妹都不懂事,以为妈妈会像赶集一样很快就回来,也都没有起床去送行。但是妈妈去后两天没有回来,五天也没有回来,我忍不住了,放学后,就拉着二姐的手哭喊着找妈妈。
有一次在邻居奶奶家吃了晚饭后,二姐拉着我向村头一公里外的河道焦桥走,那是通往县城的路,是妈妈回来的必经路。我和二姐呼喊着妈妈,一直等到天黑透了,等到天上布满了星星,还是没有等到妈妈。二姐也哭了,搂着我的头,瘫坐在桥头的石头上。后来,邻居老奶奶找来了,是她把我和姐姐劝说了回去。
又过了多少天,我已记不清了,但我记得那天傍晚放学快到家时,遇到了一位邻居,她告诉我“你妈妈回来了”。我一听撒腿就往家中跑,也没有顾及脚踢到了碎石上,两个趾头破了皮肉,流出了血。老远就看到家中的烟囱升起了炊烟,看见妈妈正在门口向我这边瞭望,我于是扑过去,一头扎进了妈妈的怀里。妈妈先是紧紧搂着我,而后拍打着我身上的灰尘,拽拽我裤子上的补丁又被扯开的口子。当看到我光着脚板脚趾上还在流血时,她也哭了,泪水滴在了我的脸上。妈妈的哭声惊动了爸爸,惊动了邻居,爸爸也吓得不轻,他连地里的镰刀都忘了收起就跑了回来。现在想来,妈妈后来直到病逝,怎么劝说都不愿出远门,都不愿去外地治疗,想必是与那次有关系的。
记忆里与妈妈久别重逢的场景,如这条短视频的翻版,所希冀与期许的是,“扑向妈妈的孩子”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