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A12版
发布日期:
情意“花环”,友谊“抱枕”
  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夕阳将人影拉得很长。同学们三五成群地往食堂方向去,笑声如风铃般清脆。我低头踢着石子,心底泛起一丝涟漪——“友谊,究竟是什么?”这问题像一片羽毛,总在心尖轻轻挠动。
  记忆忽地被风掀起,落回那个缀满野花的午后。
  “娜娜,你在干什么呀?”她歪着脑袋凑过来,马尾辫在阳光下晃成一道金线。我蹲在草丛里,“摘花呢,想给房间添点颜色。”她二话不说蹲下,裙摆扫过草尖。我专注地挑选花瓣,却未察觉她悄悄编着什么,直到头顶一沉——雏菊与蒲公英缠绕成环。她眉眼弯弯:“娜娜就该漂漂亮亮的呀!”我跳起来,非要给她也编一个。夕阳染红天际时,两个歪歪扭扭的花环戴在我们头上,像两朵倔强的小蘑菇。分别时,我转身走得飞快,却不知她一直站在原地,目送我消失在巷角。
  次日天未亮,门被轻轻叩响。父亲说,她抱着一捧沾露的野花站在晨雾里,脸颊通红:“昨天娜娜的花都编成环了,这些给她装饰房间吧!”话音未落便跑开,说是要回去补觉。我捏着带露的茎秆,仿佛触到她指尖的温度。
  午后,我揣着父亲烤的蜂蜜蛋糕溜进她家。阿姨坐在藤椅上笑:“冰箱有杨梅汁,记得喝。”楼梯吱呀作响,推开门时,她正伏案读书,阳光从窗棂斜切进来,为书页镀上金边。我轻手轻脚挨着她坐下,沈石溪笔下的狼王在纸间奔跑,我们谁也没说话。直到书页合上,她突然转身抱住我:“花喜欢吗?”我蹭着她肩头猛点头,蛋糕渣掉在裙子上。她捏着纸巾笑我:“小馋猫。”那天的杨梅汁格外甜,甜到多年后舌尖仍能泛起余味。
  后来,她搬去遥远的城市,日历上圈红的寒暑假成了最期盼的日子。重逢前夜,我翻来覆去整理连衣裙,把仓鼠抱枕擦了又擦——那是去年离别时她塞给我的:“让它替我陪你睡。”可次日睁眼已近正午,父亲摇头叹气:“人家特意嘱咐别吵醒你。”我赤脚冲向她的家,却在推开客厅门的瞬间刹住脚步——她斜倚在沙发上,怀里赫然抱着同款仓鼠抱枕!四目相对时,两个抱枕先一步撞在一起,绒毛蹭过鼻尖的刹那,所有思念都化作肆无忌惮的笑声。
  暮色漫进宿舍,我摩挲着抱枕圆滚滚的脸颊。窗外飘来隐约的桂花香,忽然想起她曾说:“真正的朋友啊,就像花和泥土——一个负责灿烂,一个默默托着那份灿烂。”
  此刻我终于明白,友谊从来不需要标准答案。它藏在晨露未晞的花束里,在同时翻页的“沙沙”声中,在跨越山海仍同步的心跳间。当仓鼠抱枕的绒毛扫过脸颊时,我听见岁月轻声说:你看,你们始终是彼此的花环与泥土。
  合肥一中肥东分校高二(5)班杨娜娜
  指导老师:王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