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置了一块形态秀美的山石做景观假山,山上少绿颇为无趣,便随手拈了一株弱小的虎耳草,根部和了泥塞进山石缝里,叶子蔫蔫的,不美。
几日,它便恣意妄为起来。紫红色的叶柄挺直了腰杆,卵圆近心形的叶子上密布灰白色的虎纹脉络,叶上细微的腺毛近乎透明。若是天地足够阴凉湿润,它便满足了,铆足了劲儿生长,叶片可长到碗口那么大。
不用多久,这株虎耳草便抽出了红色细长的匍匐茎,朝着周遭湿润处蔓蔓而生,寻找另一片宜居之地。茎端小小的子株已悄然而至,等待落定,便生根长大。夏至,原本小小的一株虎耳草已占“山”为王,繁衍了庞大的家族,荒芜的假山已绿意盎然。
虎耳草的花却是细腻温柔的。圆锥花序上稀稀疏疏地缀着几朵白色小花,五片花瓣生得长短不一,三片小瓣在上,聚拢成冠状;两片大瓣在下,垂落着。白色小瓣上只各轻点几丝红晕,小瓣基部隐约一点鹅黄,如点睛的额间妆,不繁琐,却自有一番韵味。
虎耳草原是像极了爱情最纯粹的模样,守着一小方天地,恣意地生长,平静地绽放,或许不够热烈,却难得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