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每一寸土地,都有我走过的痕迹。故乡是极远的,两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故乡又是极近的,藏在我心底最深的地方。
那条不知道缝补了多少次的短裤,那件不知道染上多少泥渍的短衫,那根早已褪色的红头绳,都曾与我的肌肤相亲,但在搬家时都被我扔进了垃圾桶。我嫌弃它们老土、脏乱、过时——就像我曾嫌弃我的故乡那样。儿时的我,多想蹬着那辆自行车,逃离那个地方。而如今,我却很想回到那里,回到那个小村庄。
山坡上的蒲公英是不是风一来就吹到天边?早晨的露珠是不是还挂在阳台的晾衣绳上,手一碰就掉落下来?那一排排矮小的房屋,是不是还挤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头?
我至今记得村口的那个湖。它好似一位沉默的长者,看着我从一个由母亲抱着的婴孩,一个拉着朋友疯跑的稚子,成长为推着自行车缓缓行走的少女。如今,一切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阳光还是那样耀眼,令人睁不开眼;湖水还是那样平静,如同一面镜子;坝上绿油油的菜叶,也还是那样生机勃勃。
那蔚蓝的天,那温柔的风,那清凉的湖水,陪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我常常想起故乡的那轮月亮。夜色渐浓时,月亮爬上枝头,我总爱放下手中的笔,站在阳台上看它。异乡的月是清冷的银盘子,悬在钢筋森林的缝隙里,可故乡的月总裹着层毛茸茸的温柔。
恍惚间,我又看见了故乡老院里的槐花正簌簌落在石阶上,又闻到了那片槐花的甜香。或许,原来那些拼命想丢弃的旧时光,早已在我的记忆里长成了开花的树。
合肥滨湖寿春中学七(17)班沈子娱
指导老师:苏长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