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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对花木
□丁迎新
  当身在城市的我,频繁地把各种花草往家里搬时,这才知道它们的重要性。我离不开它们,它们是我的另外一种食粮,与米面、书本几乎处于同等地位。为此,我不惜花费心思、精力和金钱,对于普通的我来说,这些并不富余,但我意志之坚定,行动之果敢,期盼之虔诚,已超越当初我从山乡迈向城市的步伐。
  没想到的是,花草们却不待见我,或者说,并没有给予我同等的回报,纷纭地来,也纷纭地去。我成了杀害它们的凶手,屡屡心痛,也屡屡激发了我的斗志,更疯狂地向花草伸出贪婪的手。
  在此过程中,有一样令自己无法忍受,那就是我与它们之间太陌生,不了解其种类习性,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我愧对花木。
  我是在大山里出生和长大的,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就是大自然的花花草草,它们是玩具,是床,是椅,是伙伴,是说话的对象,是家人。可急于逃离山乡的我,习惯它们的相伴,又漠视它们的相伴,无心关注它们的细节和个体,树、竹、花、草,是我给它们的统一称谓。
  家落在了儿时无比向往和期盼的城市,花草成了点缀和装饰的城市。无须了解和认识它们,无须沟通和尊重,无须依赖和守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以城市无限增长的超大能力,没有什么不可能,何况卑微的、无足轻重的花草。
  我竟然在不遗余力,与当初的逃离意义相反的不遗余力,这是我发现我愧对花木之后的结果。这种愧疚是发自内心的,不由自主,深刻之极,痛彻肺腑。不知道我的挽回之举是否能如我所愿,哪怕是细微的效果呈现。
  不祈求花草的原谅,我必须愧对下去,只能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