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胡兆喜
说来有点可笑,甚而还很荒唐,我们的婚姻竟然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走出高校大门的我选择了一所离家近300里的山村学校,踏上教书育人的三尺讲台。由于当时交通不便,工作负担重,一年中我回老家也不过两三次。可能是嫌我回家次数少了,我那一向很开明的父母居然私下里找媒人,在家乡为我订下一门亲。尽管怨父母有点“越俎代庖”,我还是回老家和女孩见了面。
一切都是淡淡的,包括场面,包括心境,包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话。印象最深的,就是女孩浅浅的笑以及若有若无的清芬的香气。就这么淡淡的一面,我回到了单位,也就是这淡淡的一面,牢牢维系了两个素昧平生的男女的婚姻。以后的日子,我并没因为有了她而频繁回老家,只是在工作之余,偶而给她写写信,说说我工作上的事,问问家乡的农活以及她的生活琐事。慢慢地,遇到挫折抑或特别高兴的事儿,首先想到的就是家乡的她,用书信传递着我的喜怒哀乐。随着书信的交往,两个人的情感渐渐升温,一个人独处时,脑海里闪现的总是她“浅浅的笑,淡淡的清香”。回家,回家。一有空闲我就会朝家乡奔,有几次没能赶上班车,竟然骑着自行车跑了一天的路程,却一点儿不觉得累。
三年后,我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过起了为人夫做人妇的居家生活。婚后的生活仍然弥漫着淡淡的味儿,有激情但没烧昏了头,有浪漫却没脱离现实,也有争吵不快,却从未恶言相向,拳脚相加,更多的是关爱与体贴,理解与包容,幸福共同分享,苦难同舟共济,为柴米油盐奔波,在锅碗瓢勺碰撞中迎送寒来暑往,爱和情日浓月厚,婚姻家庭温馨牢固。三十多年时光弹指而过,“半截老头”的我和“徐娘半老”的她,依旧在散发着淡淡馨香的婚姻里享受着淡淡的幸福、淡淡的人伦之乐。
想来,婚姻的开头固然很重要,但更关键的在于过程的维护和建设。饱含深情的一个眼神,风雨中一把有力的搀扶;口渴时递过来的一盏热茗,饥饿时盛来的热气腾腾的米饭;出门时的叮咛,离别中的牵挂……你培一锨土,我浇一瓢水,用心培养起来的爱情树才能根深枝粗,叶茂花盛,才能挡了风雨,避了尘灰,也才能长长久久地鲜活着婚姻家庭的生命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