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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子岩上的帐篷花
  □青阳章小兵
  春天已经悄悄溜走了,山野里应该绽放的花朵,都已经轰轰烈烈地绽放了。春花没有辜负春天这个季节,春天也没有愧对春花的馈赠,阳光、雨露、春风,哪一样不是贴心贴肺的妥帖。要风有风,要雨得雨,说的是权倾一世的人风光,难道不也是春天对春花最好的熨帖?
  立夏了,春花似乎遁迹了,只有那高山之上,季节来得稍许迟钝些的地方,那野梧桐不能繁花似锦,但却邋里邋遢地挂满了一树;浓烈的辛荑花,情注着对春天的展望,却在渐行渐远的春色中,在高山之巅,开得那样肆无忌惮,热闹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本来就叫望春花的辛夷花,应该是春天的迎宾曲,却在高山之上,无意之中成了春天的咏叹调,让人不免有英雄迟暮之叹;对于杜鹃,人们总是有意或无意赋予它这样或那样神圣的色彩,但在我眼中,它就如邻家无心无肺泼辣且又敢言的小妹,本应随着春天,一声不响地离去的它,偏偏有些执拗地在深山之中,淘气般地峥嵘毕露,仿佛忘记了自己春天使者的这个角色,插科打诨地游走在春与夏的边缘。
  不知道是对春天的一种弥补,还是对春天的一种追忆,九子岩景区呼啦啦地来了全国上千名驴友,那一座座色彩缤纷的帐篷,一夜之间绽放在寺院的黄墙外、水田边、树荫下、岩石上、农家旁、浓雾中。每一座帐篷,就是一朵接地气的奇葩,来自天南地北的人,瞬间就成了邻居,用微笑那种特有的语言,延续了春天的烂漫,演绎了夏天的热烈,遥遥呼应着九子岩之上,那些还没有凋零的洁白的梧桐花,浓烈的辛夷花,质朴的杜鹃花对春天那种刻骨铭心的坚守。
  如果一个节日是对心中神圣的一种礼拜,那么,九子岩帐篷节应该是对这座神圣之山深深的崇敬!帐篷如花,这朵花,绽放在九子岩,竟然是那样的绚丽!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人间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花。山上的花随着季节的律动而律动,人间的帐篷花,它是凭着对一处的挚爱千里飘来。说起这种爱,有点宽泛,有些牵强,但仔细考究起来,这里的山有爱的因子,这里的水有爱的成分,这里的树有爱的颜色,这里的人有爱的执着。任何一种花都有根系,哪怕最不起眼的牵牛花,它的根系细得你几乎看不见,但它却是泥土中的赤子。一株草,一棵树,一枝兰,它要完成从草、从树、从兰到开花的过程,那也是一种伟大的涅槃。不要说草木一秋,它的世界虽然短暂,但却是它生命的全部。
  不要说帐篷之花没有生命,其实,它的生命早就依附或延续在它的主人身上。它的主人走到哪里,它就绽放在哪里,没有春夏秋冬的隔膜,哪怕是冰天雪地里,不得不说它比红梅冷艳,比青松孤傲。
  许多人都想从忙忙碌碌的红尘中抽出身,把纷乱的思绪打包,选一块净地,让自己在青山绿水之中,开成一朵大俗而又大雅的帐篷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