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杨修文
我的小狗叫宝宝,是一条很帅气的泰迪犬,性格老实憨厚,与同类和小朋友都非常友好。狗狗们在吵架甚至打架时,它都远远地躲在一边冷眼观望,从不给我惹事生非。我的狗友给它取了一个很切合实际的绰号:“淡定哥”。宝宝不但气质高贵淡定,而且它还能听懂我和它说的许多话。可这么乖巧的宝宝,却患上了纯种泰迪犬所特有的疾病“先天性髌骨脱位”。这种病只能手术。术后很长一段时间,为了减轻它的痛苦,我都抱着它上下楼梯。但为此也给它养成了一个坏毛病:腿能走了,也不肯自己上下楼梯了。每次都站在门口,仰着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我,求抱抱。每到这时我就心软了,自己安慰自己,等下一次吧。后来,我下定决心给它改掉这个毛病。我开始大声呵斥它,让它自己走,可它坚决不走,常常是我都上了两层楼梯了,它还站在原地不动。无奈我只好再下去抱它。
后来,我改变了教育宝宝的方式。我站在楼梯口轻声细语地对它说:宝宝,我们两个比赛,看谁跑得快,看谁先到家。我一边说,一边先是原地跑,然后慢慢地跑上楼梯。我看着仍站在原地的宝宝,鼓励它说,宝宝跑得可快了,对吗?宝宝听懂了,它开始跑上楼梯。跑上一层楼梯,它就站在那里等我。看我赶上来了,就又往前跑。刚开始它是前腿和后腿并起来蹦着跑,后来就像小马一样四条腿轮番着往前跑,它跑得很快,经常是站在门口等我。现在上楼梯前只要我发出命令:比赛开始,看谁跑得快,宝宝就勇往直前了。
这让我想起了女儿。
女儿刚学会走路时,还走不稳经常摔跤的时候,特别喜欢上楼梯。因为台阶比较高,她经常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而且坚决不让抱。等她走稳了后,就坚决不肯自己走了,上楼梯时就张开两只小手噘着小嘴很可怜的样子低声说:妈妈抱。看着女儿的小样,实在不忍心不抱。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地给女儿说:妈妈和你比赛上楼梯,看谁先到家。这一招还真灵,女儿高兴地答应了,自己扶着楼梯栏杆上楼梯了。一边上还一边喊着:我走得好快,妈妈追不上我。我故意装作走不动的样子,喘着气说,你上得太快了,妈妈真的追不上你了。女儿一脸的兴奋和骄傲,拍着小手站在门口对我说:我爬得好快,我赢了。这种游戏我们玩了很长时间,当然是我输多赢少。从那以后,女儿再也没有让我抱着上楼梯了。
后来,为了让女儿锻炼身体,我把比赛场地从楼梯搬到了院子里。我和女儿站在路面的水泥线上,由女儿喊口令“一二三跑”,我俩就开始跑步,女儿总是奋力地跑到预定的终点。我依然是输多赢少。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开心的小模样,我的心里总是甜滋滋的。
后来女儿逐渐长大了,我们不再玩比赛的游戏了。
女儿要去远方求学了,临走前对我说:妈妈你的腿不好,上下楼梯一定要慢一点,要扶着栏杆。
再后来,女儿带着小外孙回家了。可爱的外孙知道姥姥宠他,上楼梯总是张着小手让姥姥抱抱。女儿对他说,你是大孩子了,姥姥抱不动了,好孩子都是自己走,可小外孙不肯。女儿灵机一动对外孙说,你和妈妈比赛上楼梯,看谁先到家。这下小外孙来了精神,还不要妈妈领着,自己往前走了。
看着外孙和女儿上楼梯的背影,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蒙眬中我看到了时光中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