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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清河上白衣桥
  □淮南未已
  1997年,填下高考志愿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我和阜阳难解的缘分,即将初次离家的我对这次远行充满了期待,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四年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
  阜阳师范学院,当年还没有更名为阜阳师范大学,唯一的校区坐落在颍州西清河畔。河水从校园流过,把校区分为东西两半,河上的那座小桥有一个美丽的名字——白衣桥,录取通知书上的这三个字太让人浮想联翩,以至于报到第一天放下行李就和室友去寻觅桥的位置。看来好奇的不止我一个。可是,我们失望了,找到的竟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桥,没有任何特色,反而显得斑驳。同样,和今天的校园相比,当年的校园也显得甚为简陋,几座旧楼零星地立在校园的几个方向,没有什么章法,也没注意到它们有没有真正的名字,我们都习惯于按系别称呼它们。除了中文楼,其他的楼我是很少涉足的,仿佛侵犯了别人的领地,也有种名不正言不顺之感。
  阅览室更为寂寞,很不起眼的一排瓦房,躲在校园的东北角,门前是一片水杉林,走的人多了,踩出了路,可从小路直接穿越树林至阅览室。尽管几间小屋貌不惊人又甚是偏僻,却往往人满为患,尤其是周末,需要早早去抢号、占位,经常是还没开门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可见学风之浓。图书馆在靠近西北门的地方,离东南角的宿舍群很远,我们也只有在领新书和查论文的时候会光顾那里,更多时候是逛出北门时路过而已。操场在校园的中央,周围没有看台,是一排土堆,每天清晨广播操的音乐响起时,各路人马就会从宿舍一路冲出来,从土堆上纷纷奔腾而下,冲到操场上,那状态颇有打仗时冲锋的感觉。跑道是碎石(或煤屑)铺就的,脚感很不好,真的跑上几圈,不是鞋里灌进了石子,就是裤脚沾染了灰,可是早晚跑步的人并不在乎这些,依然执着于此。
  后来,校园里盖起了气派的综合楼、艺术楼和图书馆,操场也换了新颜,操场边的土堆变成了花圃、回廊。再后来,学校在西边建起了漂亮的新校区,我们也只能望洋兴叹,羡慕起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因为,我们就要毕业了。
  四年的时光,青春的我们把学校变成了家一样的存在,也把阜阳这座城市变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觅吃的本能指引着我们解锁阜阳城的各个角落,而对未来的渴盼则支撑着我们在校园里挥洒着智慧的汗水。临别的那一天,面对送行的同学,每个人都没能抑制住泪水,不仅为了相伴四年的室友、同学、母校,为了这个从此要成为故乡的城市,更为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恣肆的青春。这一段共同的篇章,短暂平凡,却永生难忘。
  分别二十年来,尽管工作的城市离它很近,尽管也动了无数次念头,却是再也没有回去过。前年终于得一机会,重回阜阳,一路上很是激动,车子刚进阜阳城,我就扒着玻璃寻找窗外可能存在的旧识,却是一处也没有寻到——我的阜阳变化太大了!街道、高楼、暮色中的霓虹,我竟迷失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城市里,辨不清东南西北了!好不容易到了母校的老校区,可是大门已不是旧日的大门,门牌也非旧日的门牌了。我站在“阜阳师范大学”这几个字的脚下,用镜头把自己记录进这相逢的时刻。角角落落,完完整整地走上一遭,残存的记忆复苏了大半,似乎又回到了旧日的时光,只是我面前的这些“旧友们”,是越来越沧桑了。
  此行没有惊扰任何留在阜阳的师友,轻轻地靠近,悄悄地挥手,圆自己一个梦,一个关于青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