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的每年夏天,单位退休办都要通知老同志及时报名参加体检,早晨不要喝水,更不要吃饭,要抽血化验。
这是单位关心职工,为职工办的实事。其实,工厂前些年就开始为职工体检了,但由于工厂地处郊区,到市区医院体检多有不便,本厂职工医院又条件有限,那时的体检只有血常规、透视、心电图等区区几项。为了使体检工作步入正轨,工厂投资近千万购买了先进的医疗设备,如彩超、免疫分析仪和生化分析仪等,职工体检已经无须走出大院。然而,大家对体检的认识并非一致,譬如我,就始终认为一个人有没有毛病、有什么毛病自己最清楚,体检与否只是形式。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参加体检:一则,不应拒绝工厂的一片好意;再则,迈入60岁以后,便觉体质逐渐下降。
次日清晨,手执体检表格开始逐一体检。因都是本厂的医生,平时都认识,如有哪儿不适当场会告诉你。他们总是微笑着说:哎哟,你平时的伙食太好了,体重都超标了;是不是经常出现头昏?要注意劳逸结合,血压已经偏高了;你每天锻炼身体吗?心脏跳动过缓,是运动员的心脏……诸如此类,皆是用微笑隐含着查出的病情,既让你不要紧张,也含蓄地提醒要注意。走进B超室时,我侥幸地想:前几年体检时查出了胆有毛病,这次就不提醒医生了,看他们到底能不能查出来,或许悄然消失已经不治而愈。哪想到做B超时,医生只在那个部位扫了一次就告诉我:你什么地方不可以长肉呢,偏偏在胆上多了一块,不过还好呀,只有0.6厘米。我一听急了,连忙说:去年是0.4,看来还是长了,要不要手术?医生依然微笑:没必要这么着急吧?个人建议还是等等看,只要不超过1厘米。不过,辛辣的东西不要吃了,尤其是不要喝酒……一圈检查下来,竟然发现了好几个小毛病。走出医院不由得感叹: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同事听了,大笑:花甲之年了,有点毛病正常,什么毛病都没有才不正常呢。
体检后的当天,我对妻子说:今后坚决不喝酒了,对血压尤其是对胆没好处。妻子不屑:鬼才信呢!最多三天,三天后你肯定又要端起酒杯。果然,也就一周时间吧,我终于把医生的话又丢到了一边。那晚,妻子见我双颊被酒精灼红,笑了:不容易呀,七天没沾酒,比去年进步了一倍。
我嘿嘿一笑,惭愧地放下酒杯,说:没办法,戒不了了,就这么点出息。妻闻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