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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长杆烟袋
□安庆 朱道平
  再过几天父亲就满七了,要留样东西作永久的纪念。留什么呢?就将父亲生前用过的那柄长杆烟袋留下吧。
  这柄长杆子烟袋父亲用了几十年,一节长长的竹节头包上铜钉,约有一尺来长,据说还是父亲从老辈人手中继承过来的。我曾在《大地上的父亲》一文中有过这样的表述:“父亲抽了一辈子的黄烟。他有一柄长杆烟袋,经年累月的烟熏火燎,以及手的触摸,烟袋杆子呈现出一种暗红色,显示出一种时间的久远与凝重。”我还写到父亲抽烟与他的劳累有关,犹记得我小的时候,他在田间劳作累了,就停下来站着或蹲着,借抽烟功夫歇口气。那喷出的每一口烟雾,都是父亲劳作之后的一种精神与身体的放松。时间漫漫,无尽的劳作,让父亲的烟瘾不小,以致后来,父亲清晨起床,什么事可以不做,非得先抽上一袋烟,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一天的生活。
  它凝聚了父亲几十年的光阴,有父亲的体温与气息,也暗藏了父亲一辈子的劳作与辛劳,以及父亲抽烟解乏后的微微的幸福。父亲还有个用来装黄烟的四方形的铁烟盒子,属于烟袋的配套之物。他每每抽烟时,左手掌心托着烟盒,像学生握笔那样用大拇指、食指与中指夹着烟袋杆子,右手从烟盒里轻轻拈出一丝烟丝,慢吞吞地装入烟锅里。动作娴熟,不疾不徐,有着一份悠闲与从容。我现在想来,父亲抽黄烟的姿态与父亲的劳作一样,也应是父亲留给我们的最美丽的影像,迷人而让人怀想。
  我要好好地收起这柄长杆烟袋。想父亲了,就拿出来看看、摸摸,感受一下父亲留存的气息——我相信,不论时间久远,世事沧桑,父亲的气息一定会深藏于烟袋子的纹理中,永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