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荸荠
□庐江 孙功俊
  村庄依山傍水,记忆里一到腊月,村前庄后随处可见的是种植荸荠的田块,村里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着收荸荠。书本上称为“荸荠”,而在我们庐江一带,荸荠通常被称为“果子”。
  小时的家乡,冬春时节,村庄里的叔伯们收获过成筐的荸荠,以致过年时一直把荸荠当水果吃。洗净的荸荠,个个玲珑小巧,盛在好看的白瓷盘中,有一种可亲可爱的喜气。晚上,我在橘黄的灯光下写作业,随手拿一只塞进口中,顿时觉得甜脆无比。妈妈总坚持留一些荸荠到春天,加几根蒜苗煮熟,叫我们多吃一些,说可以预防流脑、麻疹等时疾。
  周作人擅写乡蔬风物,说荸荠是“有格”的果蔬,大概是指其味道清甜,须得细品它,才觉出它的独特与神韵来。荸荠皮色釉红,细看又红中带紫,且光滑韵致,是经得起品鉴的好颜色。
  荸荠易于储藏,生吃、熟吃均可,用作水果、蔬菜皆宜。当水果生吃就用指甲剥去外皮,露出雪白的肉,轻轻地咬上口,汁水随着上下颚的抿合便脆生生地从齿间流了出来,刺激味蕾甜津津的;当蔬菜用作熟吃时,要用刨子刨去皮,再切成片状或粒状。荸荠片一般用作炒肉,荸荠片因肉而香,肉因荸荠片去臊,吃起来清脆可口,鲜香怡人,再加入些许黑木耳、葱段起到“破色”的效果,可谓色香味俱全了。在清炖狮子头的肉糜里拌入荸荠粒,置于砂锅里炖熟上桌,用汤匙在肉丸上只轻轻一削,便可舀入口中,一抿即化,只剩几粒荸荠留在齿间,让人回味无穷。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走进菜场随处可见新鲜的荸荠。随手拿起一只,只见荸荠闪亮,依稀反射出过去的时光,那曾经的美好顿时就如蜜一样在心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