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以来牙齿几乎一年疼一次，多发于季节转换时，频率高，力度大，时间长。切片生姜咬在疼处，无效，又倒杯白酒含在嘴里，还是没有用，最后只好用拳头使劲抵着疼处，最厉害时恨不得拿锤子直接把疼牙敲掉。几经折腾，一宿没睡，早上照镜子，发现半边脸是肿的，像是被谁狠狠地抽了几耳光。
　　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牙疼呢？也曾认真地找过根源，但多被否决。比如，小时候吃糖多长大后容易牙疼，可我们这一茬上世纪50年代出生的人幼时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根本就没有这种奢侈的机会。又如，营养品多上火，吃多了内火重，到了一定程度便寻找出口，致使牙疼。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们即使有了营养品，也是孝顺父母或者留给孩子，真正自己享用的无几，哪有可能营养过剩都影响到牙齿？
　　非要追究，只有一种可能：上世纪80年代初，我24岁那年游泳时，牙齿触泳池底碰伤了。那年夏天刚进厂工作的我们每天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跳进游泳池。我们精力过剩热血沸腾在游泳池破浪前进，比速度，比耐力，也比跳水姿势。那次，泳池边上恰好有几个美女观看，大家跳水时就格外卖力。我不服输地站到泳池最高处一个燕子剪式，自觉极漂亮地跃入水中，哪想到用力过度也太投入了，整张脸与池底相撞，顿觉一阵麻木，当从水底露出脸时，听到四周惊呼声一片，还以为是喝彩，哪想到身边的朋友眼神发直地看着我，语无伦次道：脸、脸……用手一摸，哎哟，不得了，全是血！赶紧爬上岸，匆匆更衣直奔工厂职工医院。结果缝了7针，掉了一颗门牙。医生当时就说：你这一跳把所有牙齿都损伤了，估计60岁以后要疼痛。
　　唉——常言说得好，谁作死谁倒霉——干吗非要在美女跟前显摆呢？你以为她们会因为你的跳水姿势好看就嫁给你吗？既然不可能，你还那么卖力干什么？不是自作多情自找苦吃吗！
　　捂着脸到医院，先挂号，后排队。见那么多人看牙齿，而且多是年轻人，觉得不可思议。牙医告诉我，现在的年轻人仗着牙好什么都想吃敢吃，尤其是快餐和甜品。看来还是跟生活水平提高了有关。牙医也是年轻人，技艺娴熟，动作规范，话语亲切，每个看过牙的患者都很满意的样儿。终于轮到我。躺倒，张嘴，轻敲，问：是这儿疼吗？赶紧点头。他每轻敲一次，疼得我都躺不住。打麻药，钻洞，杀死牙神经……约半个小时后结束，牙齿终于不再胀疼了。牙医说：您还得每周来一次。道谢后，顿觉一阵轻松，感叹：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确实是要命。
　　当天晚上睡得很早，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