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的金丝雀做梦都渴望自由,飞过的候鸟却羡慕着笼里的温饱。
——题记
一滴、两滴……雨水从天而降,突然而又匆忙,把赶路的我逼停在公交车站的屋檐下。我没带伞,雨势不大,但雨丝织得极密,想着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决心等一会雨停了再上路。
正坐在长椅上望着雨幕发呆,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在我的身侧响起。偏头一看,一只黑羽黄喙的乌鸫刺破了灰色的雨幕,和我“迫降”同一方屋檐。它黑色的羽毛被雨打得有些凌乱,却难以掩盖身上锃亮的光泽。
我自幼有些怕鸟,便往另一边凑了凑,远远地看它;而它因在城市中呆久了,并不怎么怕人,只是朝角落里跳了两步,也侧头瞅我。车站里只困了我和它一人一鸟,我不禁生出些同病相怜来,于是从包里翻出一袋饼干,倒了些饼干渣在它面前的空地上。看它低着脑袋啄食,我想,也许无需出力寻觅的食物对它来说既难得又珍贵,当时我以为自己是在可怜它。
“哗啦——”一辆公交车停靠在站台前,激起一片水花。一人撑开伞下了车,经过我面前时,我看见他小心抱着一个精致的鸟笼,里面有食物有水,还有一只灰绿色的虎皮鹦鹉。那只娇小的鸟儿似乎也知道主人对自己上心,高昂着头,直视前方,鲜红的嘴闪闪发亮。我深知它有精致的笼子和丰富的果仁,瞧不上我和我的饼干渣,却依旧为它惋惜,不知它是否体验过振翅高飞的快乐。
我又看了看角落里的乌鸫,它此刻正扭着身子梳理背上的羽毛。它和那只鹦鹉谁也没注意到谁,我也看不透谁的眼底会映着羡慕,但我猜它们都“奢望”着对方的生活,就像我虽然厌倦奶奶的说教,但又舍不得她做的饭菜。
雨势渐渐小了,乌鸫不再停留,穿过细雨冲天空飞去;鹦鹉早已被主人带离,消失在我的视野中。车站里只剩下我一人,这时才觉出自己的可笑。
笼里的鸟不曾希望自立门户,笼外的鸟也从未向我乞食。我说它们彼此羡慕,可它们安逸自得,没有羡慕别人也没有抱怨自己。倒不如说是我羡慕它们,可以飞翔于蓝天是它的自由,选择容易的温饱生活又何尝不是它的自由?说到底,其实不过是我以人类的视角庸人自扰罢了,我该羡慕的是,它们清楚自己的自由。
雨快停了,我也该迈出这短暂停留的一隅,去找寻属于我的自由。合肥市五十中天鹅湖校区七(9)班 杨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