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遭遇不公时,毅然出来保护我的往往是一些女子,有时还是萍水相逢,而事后再没有交集的女子。
小学四年级,一个女生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我“挤巴眼”。我因为儿时大病一场,留下眼睛老是挤巴的毛病。我不知所措,愣在那里。我们村子里的三个女生听到了,替我打抱不平:“你的脸比驴脸还长,就你长得好看?”“自己一身毛,还说别人是妖怪。”结果自然是这位女生举手投降,我同村的女孩子给我挽回了面子。
1992年暑假,邻居家一个外号叫“三痞子”的男子,请我给他家上四年级的儿子辅导假期作业。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就爽快地答应下来,并没有收其分毫报酬,也没有喝其一口水。他儿子基础太差,我每次都是尽力讲解启发,他才明白,自然作业完成进度较慢,我计划在8月25号之前给这个男孩辅导完。
8月21日清早,我住的楼下饭场上传来一个人不满的叫喊声,我开始并未在意,仔细一听,是“三痞子”指桑骂槐地说道我。我匆匆从二楼走进饭场,“三痞子”正喝着小酒,眼睛冷冷地看着我,依然骂骂咧咧地说:“自己没本事,请人帮忙真难,快开学了,我儿子的作业还没有写完。”我此刻心里已经一清二楚,跟其理论说:“三哥,人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作业也不可能一下子写完,要循序渐进,才有效果。”
“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儿子讲作业,还找不完的借口。”“三痞子”居然上纲上线起来。无论我如何解释,他都听不进去,而且还悠闲自得地喝着小酒。我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回了一句:“我不行,你就另请高明吧。”“三痞子”竟然把酒杯子向地上一放,站起来向我走来,伸手推搡我。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位年轻女子突然走过来,向后推“三痞子”一把,厉声责问道:“‘三痞子’你想干啥?刘老师给你儿子义务辅导作业还有错吗?”她站在我与“三痞子”中间,点着“三痞子”说,“你喝过二两尿水子,就没有正性,别在这里丢人了,滚回家去。”其他人也劝说着“三痞子”。“三痞子”也觉得理亏,就灰溜溜地端着酒杯向自己家走去。当时,我连这位女子姓啥名谁都不知晓,只知道她的丈夫姓徐。在我被人欺负,受到无端指责时,她却能挺身而出,主持正义,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激涕零。
2006年初夏,我去沿街的市场上买菜,一位小贩给我用老式秤称豆腐,秤绳子一提,他说:“多了,就收你一块钱。”凭直觉,我感觉不够称,就请其他的小贩给豆腐重新称一下。一斤的豆腐竟然少三两多。我过去找那位小贩理论,他从摊子里侧走出来,竟然要动武。一位年龄四十多岁、身子偏高微胖的女子猛然拦住小贩子,严厉地说:“不要动手!你卖菜缺斤少两,动粗就是错上加错。”小贩应该是被这位中年女子的威严吓住了,退回到摊子里侧。大家好奇地围着看,小贩自然是做不成生意了。中年女子正告男贩子:“就是你有理,也要对顾客客客气气,要不然,影响的是你自己。”小贩应该是回过神来,主动又给了我一块豆腐。我对中年女子连声说着:“谢谢,谢谢!”这位中年女子话也没有回我一句,只是莞尔一笑,向我摆摆手,就消失在人群里。后来,我多次来此处买菜,再没有遇到那位中年女子。就是这一面之缘,她却帮我解了大围。在我心里,这位中年女子实在是侠肝义胆,女中豪杰。
我性格懦弱,不善于处理刁蛮之事。而这些看似平凡的小事更体现了女子们敢于仗义执言、扶弱济困的高尚品质。正如河南豫剧《花木兰》所言:“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