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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逛逛菜市场
□黄山 李特特
  我家门口菜市场曾以价格贵遭到附近居民非议。是不是最贵不好说,但有的卖菜老阿姨,真是心细如发,她可以将一根小小青菜,从塑料袋里放进拿出,振振有词要称准。
  菜市场虽然贵,却独据几座居民小区的核心有利地形,穿着睡衣的群众该来还得来。蔡澜拍拍肚皮说,“热爱生命的人,一定早起,他们得到的报酬,是一顿又好吃又丰盛的早餐。”早上起来,不想在家费事的先要顺路去解决下民生大计。大门正对的是家外地夫妻开的早餐店,生煎小笼千层饼十几个品种,全部新鲜出炉热气腾腾,五块钱左右就能搞定。这家油条金黄酥脆,配绝嫩豆腐脑,我总要再来第二根。
  菜市场大门左边的榨油坊,早上老板没起床,穿着加长版围裙的老板娘一个人兼卖徽州石头馃。馅料有梅干菜、豇豆角和南瓜丝,切得小丁细碎,三块五到四块的价格很良心。大门右边是姐妹面馆,两排十来种浇头随便加,舀勺秘制酱,再撒上喷香的猪油渣,早上随便能卖一百多碗,可惜我清早不吃面。
  菜市场一楼主打各类水产。鱼哥鱼嫂服务热情,杀鱼去腮一气呵成,如果你说要烧个水煮鱼,还能改刀薄片,鱼头鱼骨单独包好,方便你回家腌制。曾碰到退休老同事很远过来买鳜鱼,透露这里最便宜。
  卖面条饺皮的只有一家,听口音是四川人。四川妹妹走冷艳人设,长年不苟言笑,但饺皮全城这家我最中意。有些饺皮,碱多厚笨,估计老板自己是不吃的。拌个猪肉虾仁韭菜馅,用这家的皮包,服帖中透出碧绿,蘸点醋或辣椒酱,连吃十五个,人生没什么大事解决不了。
  猪肉和时蔬安排在二楼。对于想睡懒觉的人,到二楼只能买早起群众选过一圈留下的。好在现在物质供应丰富,随性如我又与几个商户确定了固定合作关系,想要留点啥提前发个微信。平时就算不买肉,去免费剁个鸡鸭也没问题。这点很不错,有的屠户小哥,就能把眉头皱得铁紧,好像多费点小功夫会损失好几万。他的气量不如边上卖胡萝卜的大婶。同楼卖菜的大婶们,现在经常搞买菜送小葱活动,或是塞你几只小米椒。我有次到千岛湖饭馆吃鱼,未曾谋面的小老板冰粉馒头香蕉果盘连送好几道,成本不大,宾主尽欢。噗噗,徽商要干过浙商啊。
  卖时蔬的摊位最多。马未都先生聊天说现在大城市里素菜成本高,一大把下去炒出来一丢丢,有些香港之类的地方,卖卤味饭的可以装一大份叉烧给你,舍不得点缀几棵绿菜心。我们这里蔬菜价格也不低,刚上市的冬笋香椿毛豆米,卖价都杠杠的。但如果你够耐心,还是能找到秒杀价的菜,农家汉子守着多产的丝瓜冬瓜空心菜,几块钱捧走一堆,他还一个劲用感谢的眼神回馈你。
  有个热情的卖菜阿姨,每次我路过她都要老远叫我,招呼我向她买点东西。哎哎,这个生菜是我早上刚从地里切下来的,这个萝卜别看它丑,里面保证不空心。她家玉米特别好吃,糯米口感,煮熟后放凉,啃起来糯叽叽。阿姨还在菜摊边上搭卖几罐咸菜,其中雪里蕻我每次做蛋炒饭必买,脆爽还不咸,下热锅爆香,起锅时撒上米葱,特别香。
  主打卖咸菜的大叔坚守在楼梯拐角的位置,萝卜干酸豆角雪里蕻什么的,味道一般般,缺点鲜爽,急用时可以买。大叔主要特点其实是边卖咸菜边跳舞,腰身挺拔,手机开直播,状态浑然忘我。我有幸在晚饭后学广场舞时看到过他,昏黄灯光里,气势如虹队伍里,位居领舞高台,动作劲爆,甘拜下风。
  门口菜市场有个名字,这里不说,大家不用对号入座。不必“乱花渐欲迷人眼”,人生的意义,有时就是吃吃喝喝。去菜市场转一圈,做餐好吃的东西享受,生活简单且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