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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
□霍邱 陈士润
  光阴不居,年华流转,岁月匆匆;蓦然回首,两鬓已染霜,心中感慨万千,时间已经温柔地拂去了我们的青春;只有那挥之不去的珍贵记忆,在脑海中不时浮现……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正值青春年少的我虽然已经上初二了,个子也长高不少,却依然是个懵懂少年。一次数学考试卷子很难,很多同学都没有考及格,我刚好考了60分。放学之后,我哼着流行歌曲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美滋滋的,走着走着我发现前面一个女生的背影很好看:穿着合体的衣裙,苗条的身材,显得亭亭玉立,两条乌黑发亮的辫子随着步伐有序地摆动,显得格外文雅秀气。我好像被迷住了似的,竟然忘了回家的路,径直跟在她后面,直到在一家大院门前停下脚步。她回头面含微笑地望着我,只见她白净的皮肤,标准的瓜子脸,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表情略带羞涩,似乎在说:“保镖!我到家了,不用你护送了。”那一刻时间好似静止了,我如同才发现这世上什么是女性美似的,那个惊讶的劲儿,可谓是“自古红颜遮不住,回眸一笑百媚生”啊。半天我才回过味来,仔细一瞧,不禁脸红了,原来她是我同班同学,那年刚转学来到我们班的,我顿觉面红耳赤,慌忙不好意思地夺路而逃。
  歌德说: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原本我就是个贪玩的男孩,平时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作派,表面上对班里的女生不在乎,然而,有了这次的“惊艳”经历后,我好像变了一个人——也许是人们常说的情窦初开吧——非常重视自己的形象了,明明理的是平头,偏偏偷用嫂子的摩丝整出一个造型来。我开始关注她的一言一行,课前课后的一举一动;上课的时候我习惯性地要向她座位的方向“偷偷地望上一望”。因为放学回家顺路,我总是故意跟在她后面,目送她到家,俨然她的“小跟班”;有一天,她因病请假,我仍一步一回头地盼望着她的身影出现,那一阵子真有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心有灵犀方能一点即通,两情相悦才能换得真心相对。我的这点小心思人家知道吗?我无数次在心里预演跟她照面的时候上前搭话的情形,可是真正见面了那些想好的台词都忘到九霄云外了,哆嗦着想张口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窘态惹得她抿嘴一笑,赶紧加快脚步离开。
  转眼间冬去春来,夏天又如约而至,三年的初中学习生活就要结束了,中考的日期越来越近。有一天的中午,天气闷热,我拿本书信步来到图书馆旁的池塘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静静的水面,想着初中即将毕业同学也将各奔东西,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下意识地一抬头,发现不远处池塘的对面站着一个女同学,正在向我这边眺望,四目相对不禁愕然,原来是她!此时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言语,只是对视着,那一刻有种“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意境,时间也好像定格了似的。“嘀铃铃……”上课的预备铃响了,我们两个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池塘回到教室。当年两个少男少女隔塘凝望的情景,到如今仍如一幅油画一样深深地镌刻在我脑海里。
  初中毕业,一别两宽。我们分别考上了不同的高中,由于学习紧张碰面的机会基本没有,好不容易打照面也就是相视一笑,就匆匆别过了。我当年上的高中是两年制,高中毕业,没有戴上大学的校徽,就身着橄榄绿走进了部队这所大学校。在部队的三年时间里,在训练执勤学习之余,她的倩影时不时在我的眼前浮现,让我思念不已,欲罢不能。有人说: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一滴一滴凝结成热泪。是的,我鼓足勇气好不容易写好一封情意绵绵的信,可是犹犹豫豫的一直没有寄出,那多情的话、相思的苦也就一直珍藏在心里了。
  转业回家的第二天,我迫不及待地向同学打听她的消息,得知她考上了重点大学,在那个年代中专都可以安排工作,何况是重点大学,肯定是分配在大城市回不来了,对于我来说简直是“高山仰止”啊,只能把我的那种纯洁的相思深埋心底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商业单位还是挺吃香的,工资有保障,奖金月月发,兜里有钱心不慌,我也就心安理得站柜台了。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中午,轮到我值班,大中午的顾客稀少,电风扇吹得我昏昏欲睡;正当这时柜台前来了两位顾客在看商品,我也没有太在意。“姐!他不是你同学吗?”听到说话声我定神一瞧,天呐!日思夜想均不见,竟然神奇般地出现在眼前,真的是她!我的小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好像要蹦出来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你在这上班?”一句甜甜的问话传来,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很费劲地点点头。接着她又问什么话,我都是点点头,当时的那个别扭劲儿,别提多难看了,一点儿男子汉的风度都没有。见此情景,她有点迷茫和失望,微笑着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就和她妹妹走了。我半天才缓过神,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吐,赶紧跑出去追赶,然而她却渐渐消失在夏日空旷的街道里了……
  自从和她在那个夏日见面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关于她的消息也是一无所知。时光悠悠,岁月催人老,三十多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近期电视剧《人世间》播出,女主角长得特别像她,又勾起了我的回忆。人年纪大了,感觉就好像慢慢地生活在回忆之中似的。然而,人生就如同一条不断往前奔涌的河流,一旦错过了身边的风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