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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青春
□黄山 崔志强
  毕业温暖又伤感。
  又是毕业季,总刷到别人毕业的画面,不禁想起我师范毕业时的那个夜晚。
  那夜聚餐,虽然菜肴琳琅满目、花红柳绿,但大家总忘记举箸,只是频频举杯,和同学,和老师,且不停地说话,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如洪水开了闸,但突然有时又闭了闸,无话可说,只是互相望着,然后拥抱、握手、拍肩。男女同学间再没有间隔、矜持,也碰杯,也轻轻相拥,羞涩的面纱全部摘除。大家以为就这么频频说话、举杯、相拥,聚会就不会结束,毕业就不会画上句号。
  但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聚会终有散场时。那一刻终于来临,大家好像听到号令似的,集体停箸停杯,望着满桌的菜肴,一时失语,现场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安静,久久坐着,不愿起身。
  终于大家一起动手,将餐桌拆开(课桌拼凑的),围成一个圆,中间自然形成一个小小的空地、舞台,虽然没有闪烁的霓虹灯,也没有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更无各种乐器伴奏、齐鸣,只是普通的教室,但却瞬间生动、华丽起来,有同学开始进入“舞池”跳舞了,尽管动作稚拙、单调、重复,但在同学眼里却充满光彩,大家都兴致盎然地看着,鼓掌、呐喊。不断有同学开始加入,这里变成了激情四溢的舞池,青春的放飞地,毕业在这一刻灿烂点燃。
  开始有谁唱起离别歌,一人开唱,多人应和,一首唱毕,另一首又唱起……大家都努力搜寻脑中的离别歌曲,独唱、对唱、男女二重唱,最后是所有人的大合唱,好像事先排练好的。
  尽管夜已滑向深处,但大家还是不愿离席,有的实在乏了,就歇息一会儿,趴伏一会儿,然后继续歌唱,好像这样就可以阻止时间的流逝,阻止毕业的收尾。
  但明天还是执拗来临,微明的曙色扑窗,搭早班车的同学该启程了。
  没有谁说相送,但同学都不约而同地起身,在朦胧、混沌的曙色中,一列队伍如一团黑影缓缓移动着……
  我和T同学也要搭便车离开,几位女同学相送,平时我们无多少交集,但这时却紧相随、难分离。走了一段路,我们还是坚决让她们回了,她们红红的眼圈让我们心中涌起一种感动。远远回望,仍看到她们伫立的身影。
  一晃毕业三十年了,可岁月剪不断青春的回忆,时光的砂轮打磨不掉刻骨铭心的时刻,毕业画面是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