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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吃食堂
□池州 陈宽美
   前不久,与母亲视频,她眉开眼笑地告诉我,村老年食堂“开张”了,她也办了一张就餐卡,成了“座上客”。
  村老年食堂,我听说过,属民生工程中的敬老爱老项目。母亲还告诉我,就餐标准每餐十元,自掏腰包四元。三菜一汤,荤素搭配。饭菜飘香,味美价廉。杏花嫂是这里的厨师,她可是村里红白喜事掌勺的高手之一,手脚麻利又热情,对老人不分彼此。
  吃罢午饭,老人们还可以随意组合,就着餐桌打打麻将和扑克,娱乐娱乐,仿佛一个个老顽童。
  自从父亲百年之后,我不放心母亲独居乡下。但每次接她进城不到半月,她就嚷嚷着要回农村老家,如今,有了这个“美食之家”,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对于食堂,我是不陌生的。
  读中学时,家校之间七弯八拐地算起来有三十来里,住校是不二选择。学校食堂为师生提供一日三餐,每斤米收四分钱的柴火费。早餐稀粥,明晃晃的,可以照见吃粥人的窘态。挑起一勺,清清白白,并不黏稠。一筷子咸菜,二两米的粥,三四分钟便见了碗底,小猫舔过似的。熬到上午第二节课,小恭之后,腹中“咚”的一下,胃肠好像塌了方,空荡荡的。饥饿就像抛荒地里的杂草,恣意疯狂。中午和晚上四两米的饭,在咸菜、辣椒糊、萝卜干的加持下,倒吃得津津有味。一日三餐,一餐等不到一餐。就餐铃一响,一个个如离弦之箭,回寝室拿碗,待到了食堂,小窗口前已拥挤不堪。
  及至工作,我的中餐又寄托在单位食堂。乡村学校,条件简陋,伙食费自理。素菜打底,偶有荤腥。带露的农家小菜,从地头到灶头,刚出锅时,青丝丝的,油亮亮的,香喷喷的,口感脆爽。我们全然不顾吃相,站着吃,蹲着吃,坐着吃,边吃边聊,常常是饭菜塞不住嘴。什么乡间趣闻,工作趣事,家庭琐事,全抖落出来,成了餐桌的压轴“大菜”。食堂倒成了情感的磁场。
  民以食为天。母亲和我先后都是食堂的常客,虽然不在同一个屋檐下,未能同桌共餐,但食堂的烟火气是相似的。一碟菜,一碗饭,犹如一面面多棱镜,折射着时代的光和影。咀嚼每一口饭菜,个中甜酸苦辣咸,令人回味无穷,食堂无形中烙下了时代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