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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豆子
□合肥 吴鲜
  昨晚散步回来,领居老杭送我一大袋新鲜的豆荚,说是他居住在乡下的八十岁老母亲在屋后河滩上亲手种的。
  却之不恭,我只好收下。今日一大清早起来,本想去晨练的,看到一大袋豆荚,我顿了一下,还是剥豆子吧!在阳台上,小板凳坐着,小风吹着,绿植花草陪着,这应是一份久违的亲切场景。从乡下一路走进城里的孩子,没有哪一个不会剥豆子?遥想当年,乡下双抢时节,中午从田间回家的时候,总不忘奶奶早上出门时的叮嘱:记着中午回来的时候拔几棵豆子带回家!
  是呵!豆子,黄豆,大豆,毛豆,豆米,豆荚,一时间,这些植根于内心深处的乡土记忆一下子就都涌上了心头。豆子,在南方称作黄豆,因其色。在北方叫做大豆,缘其形。地域不同,称呼迥异。这大概是缘于我们国家幅员辽阔之故吧!
  坐在自家阳台的小板凳上,我一粒一粒地剥豆子。这让我感到亲切,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乡下的时光。老屋,门前,夏日,阳光,树荫,微风,天空,飞鸟,远山,繁重的体力劳动,忙里偷闲地剥豆子,餐桌之上一盘新鲜的清炒豆米,一家人围坐在老屋堂心的大桌上,夏日午餐,粗茶淡饭,香甜可口,清淡清欢。奶奶,父亲,母亲,我们兄弟仨。
  “多少事,从来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小弟总是喜欢在席间吟诗一首。这在我们听来,是一种幸福。读书改变命运。我们兄弟仨都是从乡下一步步迈进城市门槛的。小学,中学,大学。豆种,豆荚,豆米。播种,耕耘,收获。一晃,我们兄弟仨离开家乡都已二三十年了,业已人过中年。现如今,奶奶走了,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但生长于家乡土地上的豆子还在,一年又一年,一茬又一茬,在每一个夏天如约而至的季节。
  剥豆子,算不上体力活,但要讲究技巧。用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剥开豆荚,但右手的大拇指得在第一时间跟上,左右互相配合,方能事半功倍。好在当年,我在乡下练就了一手剥豆子的绝活,左右手都能剥。小弟当年曾戏言:“大哥,你这是左右互搏呀!”啊?左右互搏不是老顽童周伯通的武功么?小弟笑了,“大哥,你也会左右互剥,剥豆子的剥。”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关于豆子的传奇与记忆还有很多,但我们这些从乡下一路走出来的孩子都深深懂得: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