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我和妻子一边用手机听书,一边择韭菜。我望着手中的韭菜,小时候在农村老家择韭菜的场景犹如电影中的一帧帧画面在我脑海中闪现。
那时候,我们村家家户户基本都在自家菜园子里种韭菜,因为种韭菜是我们村村民换取零花钱的主要渠道之一。
韭菜从春天开始大约每月割一次,直到秋天。母亲把韭菜割掉,放在篮子里,挎着菜篮子回家。我们一家几口人便坐在板凳上或者把自己的鞋子一脱,就坐在鞋子上择韭菜。我择韭菜很认真,抓起一把韭菜,首先把其中的杂草挑选出来扔掉,再用食指和拇指把每一根韭菜的根部捋了又捋,直到把附着在韭菜根部的脏污的东西捋掉,最后再检查一下韭菜是否有黄叶子,如果有就把韭菜的黄叶子掐掉。每次择完韭菜,我的食指和拇指都被韭菜根部脏污的泥土染得黑乎乎的,需要用手指盖使劲抠,才能抠掉,并用水洗很多遍才能洗净。
暑假里,我做完暑假作业后,如果我们家韭菜还不到收割时,我就帮邻居徐大妈择韭菜。徐大妈家每次择韭菜,都是选择在她家与邻居家之间的过道里,因为两个屋中间有穿堂风经过,微风吹到脸上身上感觉很凉爽。除了我以外,帮徐大妈家择韭菜的邻居还有其他人。他们一边择韭菜,一边拉家常,东家长西家短成了他们的谈资。徐大妈一家喜欢听戏、听评书。每次择韭菜,她都把收音机放在身旁。大家在择韭菜时,可以一边拉家常,一边聆听收音机里播放的刘兰芳讲的评书《岳飞传》《杨家将》等。
我经常来徐大妈家帮择韭菜,主要原因是可以蹭听刘兰芳讲的评书《岳飞传》《杨家将》等,因为那时候,我们家没有收音机。由于我经常到徐大妈家蹭听收音机,时间一长,我听得如痴如醉,被评书里的故事情节吸引,更被刘兰芳特有的声音以及那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吊足了胃口。不论是否帮徐大妈家择韭菜,只要没事,我就偷偷从家里溜出来,来到徐大妈家,蹭听收音机。如今想来,我对文学的喜爱可以说是从那时候听评书《杨家将》《岳飞传》起步的。
感谢为徐大妈家择韭菜的那些日子,感谢徐大妈家里的收音机,引导我对文学发生了兴趣,使我在以后的日子里,有做不完的文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