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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加油站遇见苏格拉底
——运动题材电影里的“自卑与超越”
  仿佛是全红婵和陈芋汐的水花消失术,一下子把节气跳进了立秋;又仿佛是《泳者之心》和《奈德》中两位自由海域里的了不起的女性,一直游到了海水变凉;或者是那部著名的《和平战士》,很多人说,更喜欢它的另一个译名《深夜加油站遇见苏格拉底》!忍不住来一句天凉好个秋。华语运动电影,我只记得《翻滚吧!阿信》和《激战》,都和彭于晏有关,《夺冠》和《中国乒乓》似乎差点意思,当然还有《热辣滚烫》,起码,贾玲开始代言运动品牌了。但我隐隐觉得,陈可辛的那部还没公映的网球题材作品,可能才是最好的华语运动电影。
  弯道超越
  《极速风流》把每一个弯道超越和每一个直线加速,都写进了更多的人生观,锤哥的角色很难说,他是在享受赛车还是享受人生,锤哥直白的速度与激情,映衬了丹尼尔·布鲁赫是一个了不起的演员,尤其是让人想到他在《无耻混蛋》里的表现。当然,最想科普的还是,这部《极速风流》证明了朗·霍华德的勤奋和全面的才华。
  所有喜欢运动题材电影的人,都会向周围的人推荐这部大概率是遗珠的《极速风流》,到了2019年,马特·达蒙和克里斯蒂安·贝尔的《极速车王》,则在演绎福特对于法拉利的挑战。男明星对于赛车题材的热衷是很有说服力的。这不禁让人想到韩寒的两部《飞驰人生》和科普一般的巴音布鲁克,但它们太像宣传片,虽然那些很燃的换挡瞬间不错,可是赛车毕竟是奢侈的运动,赛车保养并不是在车子上拍黄瓜。
  《夺冠》的好,需要《中国乒乓》来衬托。有时候我觉得,那些尴尬的弧圈球特效,并不是邓超有意为之,那是他对电影和乒乓球理解的上限,一如他和俞白眉对于喜剧理解的上限。《中国乒乓》从春节档撤退,到最后悄然无声,证明了拍电影的门槛,其实是好事。《夺冠》传说是为了《李娜》的上映,就像传说张艺谋挂名《我和我的祖国》是为了《一秒钟》。但是我心里一直隐隐觉得,陈可辛的那部作品会是另一部《女篮五号》,尤其是在李娜和郑钦文们如此奇崛的表现之下。
  印度羽毛球选手拉克什亚·森差一点就站到奥运领奖台上,然而差一步,也许就是差了很多步。《摔跤吧!爸爸》是一部披着宝莱坞外套的好莱坞电影,你可以说它是另一部《国王理查德》——说的都是一个很牛的父亲,如何培养出两个出色的闺女。阿米尔·汗的摔跤动作让人记忆犹新,换句话说,阿米尔·汗和两个女儿,是带着真正的热情、肯定和专业投入到一部运动题材电影里去的。
  自我拓展
  虽然已经过去34年,但是马丁·斯科西斯和罗伯特·德·尼罗还是可以拿着《愤怒的公牛》出来跟任何一部拳击电影角逐,无论配乐、镜头还是德·尼罗疯狂的表演。无论是史泰龙的《洛奇》还是2009年帮助米基·洛克拿到奥斯卡影帝的《摔跤手》。说到励志,说到人生的重叠时刻,说到热血和反思,可能没有比运动电影更合适的表达方式。因为竞技体育和艺术创作,都是人类过剩的非生产性耗费,是一定程度上摆脱了物质束缚的精神。
  贝尔不仅拍过赛车片,2010年,他饰演的瘾君子拳击手还帮他拿到了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斗士》本身就是一个生活和拳台的双关。而当你面对《百万美元宝贝》的时候,那种财富名利和人生挣扎的对冲,就被彻底放大了,你说那是老伊斯特伍德在反思美国梦吗,真的有那么多美梦成真的时刻吗?这是两个糟老头子决定塑造小神话的时刻,但这部电影获得的所有荣誉,恰恰证明没有那么多梦想成真呀!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觉得传奇的《阿甘正传》是一部运动题材电影,是无论何时,你都要保持运动的状态,因为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你将会因为不停地奔跑见识生命的边界和命运的更多可能。阿甘就是另一个用奔跑改变命运的红头发的罗拉,阿甘用双腿见证并参与了历史,他也用奔跑在不同的维度上不断和挚爱珍妮重逢。
  《弱点》同样很美式,但所有的运动题材电影的主题,又都放在一个人自我的边界拓展上,通常我们称之为励志,这听起来确实很浅显,但其实又很深刻。就像你开始练习一项运动,实际上你取得的每一丁点进步,都是一种反思,都是一种积极面对存在主义哲学困境中的进步,无论是孤独、焦虑、死亡还是生命的意义。
  《和平战士》讲述了大学体操运动员丹·米尔曼在经历一系列梦魇和挫折后,遇到了神秘导师苏格拉底,并在其指引下逐渐改变生活方式,重新认识生命意义的故事。影片向观众传达了很多深刻的哲理,例如“全神贯注地活在当下”“诸事无常,顺应变化”等等,所以很多人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台湾译名:《深夜加油站遇见苏格拉底》。
  勇者之心
  《泳者之心》和《奈德》都在讲述女性泳者的自我肯定和自我超越,放在暑期档的《泳者之心》无疑是这个档期的遗珠。迪士尼的讲述方式,本身带着一些童话色彩,它也让这个题材更加梦幻和可以亲近。《奈德》用了伪纪录片的方式,它更加强调了团队的意义,当然,和美好的《泳者之心》相比,它还让女主角面对了重大的“阴影”。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老骥伏枥的奈德在自由海域里的激荡,其实也是一群人帮助她重建自我的心理疗愈过程。
  2015年引进了一部堪称极限运动天才的《极盗者》,他们确实在用匪夷所思的极限运动能力实践着匪夷所思的梦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面对《垂直极限》和《127小时》这种惊悚恐怖和视角独特的登山电影,咱们自己的《攀登者》就显得过于直白和乏味,宋康昊和队友们“不可抵达”的《南极日记》好歹有点恐怖。比较难概括的是眼中有星辰大海的亚历克斯·雷诺德稀松平常的日常和胆战心惊的《徒手攀岩》,我估计我妈如果看了,肯定会说:这孩子不是作死嘛。
  《激战》和《翻滚吧!阿信》,好在励志之外,都多少沾染着平常生活的味道和气息,尤其是阿信的故事类似于《五个扑水的少年》,洋溢着青春气息。这就忍不住要说到日本动漫,无论足球少年、排球少年还是去年刚上映今年暑期档就复映的《灌篮高手》,直接对仗了日本三大球全部进入奥运会的现实。
  在《百元之恋》和《惠子,凝视》面前,《热辣滚烫》最大的问题就是,灵魂已经从故事里抽离了,减重100斤成了唯一的看点,它以极度残缺的方式复制《百元之恋》,最终只是实现了很多亿票房。
  在巴黎奥运会各项比赛渐次落幕的时候,《败者为王》可以作为这期运动题材电影的收尾。这真是一部奇怪的电影,因为《败者为王》的片名本身就表明了对李宗伟职业生涯的判定,尤其是对于奥运金牌的绝对认可。这时候“为王”显然就成了一种找补。但这种普遍的对于李宗伟的恻隐之心,不仅仅是对一项运动本身,也是对一个运动员人生起伏的概括。
  都走到奥运会赛场了,怎么还有失败者呢?真正的失败者,难道不是那些聒噪的心怀叵测的键盘侠吗?
  新安晚报 安徽网 大皖新闻记者 蒋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