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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院无人花自香
□丁杏子
  离开县城的家半年之久,想必那院子里的花草,早已枯萎了吧。
  往年在家里住,我和妻总要抽出时间照顾那些花。春天,我开车到乡下的小山坡挖土,一袋袋装着,码放在院子里,下雨天给花换盆,培上新土;夏日,我到街上买来防晒网,从三楼一直铺到院子的大门上,傍晚隔三差五地浇水。天冷了,妻也不闲着,那些怕冻的,就搬到客厅里去,或者像包裹水龙头一样披上旧棉衣。待到次年春暖时,满院都是绿的叶香的花。
  今年在岳母家过完年后回家一趟,我把车停到小区巷口,抬眼望过去,一朵朵红色的花铺满了院门一侧,攀在铝合金栏杆上的蔷薇竟然开得很艳。推开斑驳的院门,苔痕爬满两侧的花池,左边一排野兰花绿绿的叶子伸展着,红梅树长出了星星点点嫩嫩的花苞。再往右看,几株月季开着各种颜色的花,红的、白的、黄的、粉的,争香斗艳。连花盆里的小蒜、韭菜,也是绿意盎然。几簇野花从砖缝里探出头,风一过,香气便悄悄漫溢。没成想,这无人的院落却自成一方天地,春意在叶里花间翻飞,仿佛要将这无人之境的热烈尽数占为己有。
  我打开水龙头给这些花呀草呀浇水,它们如饥似渴地喝着。花不因无人而不开,香不因无人而不散。原以为没人照顾的花草早已枯败,却没想到,它们的生命力这么强大。
  此时,邻家小女孩掷进一枚纸鸢,挂在茶树枝头,粉红色的尾翼扑簌簌地摇曳。这突兀的闯入,竟与满院春色意外相融。我轻轻地托起这只迷途的纸鸢,接到纸鸢的女孩说了声谢谢,转身一蹦一跳地往小区跑去。
  春日的院落,有一种静谧的魔力。或许,这无人之境的妙处,正在于它包容一切偶然:兰草的绿、蔷薇的红、月季的粉、花苞的嫩乃至干渴的盆土,甚至一只无意中飞过来的纸鸢,皆是春天信手描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