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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槐花又飘香
  □北京唐先武
  槐花是少女的心。“高高坡上一棵槐,手扶槐树盼郎来。娘问闺女看什么,俺看槐花几时开。”
  前不久,山西省永和县进京推介槐花节。永和县拥有黄土高原面积最大的野生槐花18万亩,槐花品质好、分布广,花期长、药用价值高、市场前景好。永和还大力发展“槐花经济”,开发出槐花饺子、槐花丸子、槐花饼、槐花糕等多款美食及槐花茶系列产品。观看了他们的影像、图片,都展现了非常美好的槐花海洋。
  曾去辽宁丹东,采访之余,闲逛了一段古长城。那是虎山长城,中国万里长城的东端起点,离市内较近,能欣赏鸭绿江两岸风光。在那里,多棵大槐树不规则地立于长城两侧,如云的槐花连片开得正盛,印象非常深刻。
  可我记忆最深刻的,还是皖西老家的槐花,老家院后的槐花。可能是自己动手栽树、长时间浸染生活在槐花丛中的原因吧。
  城里的孩子,可能爱银杏,可能爱梧桐;可皖西的孩子就有些爱刺槐,那实用。
  小时候,老屋的后边,就有一排刺槐树,既是对庄园的保护,也是一些私密的屏障。别看那树干上刺刺裂裂,可那叶子青翠欲滴,那花儿白得洁净。
  后来,老屋改造,新建了楼房。家人说刺槐护院。我便在后院堆土建埂,有些杂乱地栽下了一棵棵刺槐。
  刺槐是槐的一种,生命力很强。哪怕是一棵小树,哪怕是只有一点根须,只要堆土埋下种上,浇水呵护,春天来了,它便会生机勃发,绿叶一树,白花串串。它的生命力之强,还表现在它的繁衍拓展。间隔栽下的几棵稍大的树,几年间它们便根芽生长,连成一片,成为藩篱,成为天然的护院屏障。
  再说我栽下的刺槐,没几年便成气候。这些刺槐自生自长,逐渐长大并顺根再生,大树支撑,往上长高长大;小树填空,见缝插针成墙。别说人难穿越,就是鸡鸭猪狗,都不能轻易穿过,因为一是树道较密,二是树身有刺。
  屏障是一个方面,给我记忆最深的还有它的槐花。后来,我一直在外上学而回去不多。可每年春夏之际,我从学校返家,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庄前屋后随风飘送过来的槐花清香,那香真是沁人心脾。而远远地望见那白花成堆成云,像是槐树上下了一场雪,真是一片雪白的海洋。再往近走,只见一串串洁白的槐花间,成群可爱的小蜜蜂拥挤其中,或紧叮花房或飞舞穿梭,看着那一片忙碌的样子,听着那嗡嗡的声音,你就知道它们在辛勤地采花、酿蜜,你就能感觉到什么是春机勃发,什么叫春意盎然。记得在中学时,我曾写过一篇槐花飘香的作文,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里朗读,我很是得意了一阵子。
  和山西永和不同,在我们老家,槐花多是不采的,偶有采下两串装饰一下,或尝尝花根的香甜,而大多任其花开花落。但槐叶,我们却是要采的,而且还要大量地采摘。只要有时间,大人们总让我们采槐叶去,一枝一枝地把槐叶捋下,装满一筐筐、一篮篮、一袋袋,再运到稻场晾晒。一天是晒不干的,早上摊开,晚上收起,要晒上好几天,直到晒干晒焦。
  在晾晒过程中最怕风雨,风一来吹跑一半,雨一来淋湿烂场,抢收不及都前功尽弃,都是要挨打挨骂的。儿时的我们,提心吊胆在稻场上边玩打仗,边看云识天气,一有天气突变,便赶快抢收槐叶。
  晒干以后,还要用手一把把揉搓,揉烂搓碎成粉末状,用作补料、添料喂养黑毛猪。童年很多时光都是在槐树叶上度过的。知道那时黑毛猪肉为什么那么香、那么好吃了吧,这样上等的自然添加料功不可没。那时皖西很多家庭都是如此。现在再也没有人如此下功夫精心养猪的了。
  再说刺槐那树干,别看裂裂巴巴的,却是上好的烧火木材,用来做饭做菜煮猪食,都很耐火经烧,在灶膛里吐着蓝莹莹的火苗,用铁锅煮出来的米饭、炖出来的黑毛猪肉,香飘十里。而如今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那庭院的刺槐林,更有那串串洁净的白花,及其四溢的清香,还有忙碌蜜蜂的身影,都深深地刻在我记忆中,已是故乡一个温馨的画面,一个美好的田园象征。
  农历五月槐花香,永远思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