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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代
  □合肥王唯唯
  我是在一所镇中学读完高中的。
  从家到学校有20来里地,得住校。从家到镇上有过路车,车票2毛钱。每次返校,母亲都会把往返的车钱给我,但我哪舍得花那钱啊,就学着扒拖拉机。平路上扒拖拉机不行,速度快不易攀爬,于是就跑到上坡地等。拖拉机上坡慢,便于攀爬。尽管司机转过头骂也没用,照爬,有本事你停车啊。到了镇上,人多,拖拉机只能放慢速度,于是跳车,走小路十来分钟就到学校了。
  学校四周都是田野,很远才有村落。校内有一个四百米跑道的大操场,场内有两个供跳远跳高用的沙池,还有一个篮球场。从早到晚,除了上课时间,偌大个操场都是闹哄哄的,只有到了星期六上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同学们大呼小叫地走出校门往家奔,校园才一下安静下来。
  周六放学的时候,学校呈现出的是一道别样的风景。大部分学生用一根棍子或者小扁担串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放着一两个吃空了的菜罐子,扛在肩上,急匆匆地出了校门。少数住在镇上的学生则骑自行车,带有一些炫耀的神情,风一样从步行的同学身边掠过。而我回不了家,因为下午校篮球队要训练,我又是校篮球队队长,只能到训练结束后才能回家。
  校篮球队共十名队员,我们班就占了4位,而且都是校队主力。每天课外活动,学校的篮球场地是校男女队的练球时间。每到周五课外活动,我们校队都要和老师组织起来的队来一场比赛。开始胜少输多,到了高一下学期,老师队就没胜过我们。每次和老师队比赛,学校大部分同学都站在老师队一边,为老师队加油助威。我们班的同学集体荣誉感特强,每次比赛,我们班的同学都站在场边为我们加油。因为场上的5位主力,我们班占了4位,我们胜了,就等于我们班胜了。不仅如此,每次比赛完了,班上的女同学都把我们换下的球衣拿去洗了。没有一个人说闲话和难听的话。
  我们学校还有个宣传队。我又是宣传队的队长。在宣传队,我是唱、跳、说样样都来。如果一台演出是12个节目,我就担任了五六个节目。有一次学校组织我们去外县一个学校进行联谊活动。下午进行两场男女篮球赛,晚上两校各出五个节目联欢。我校女队输了,男队胜了。晚上联欢,我校五个节目我出场三次。篮球赛我打主力,联欢演出我又是主角,活动结束后,我们的领队悄悄和我说,他们学校的副校长看中我了。我不解,领队说副校长有个女儿,长得挺漂亮,也是他们校篮球队的。
  其实,这种事在我身上发生过。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四川来的女同学喜欢我,悄悄塞我一张纸条,说是想和我处朋友。篮球队有一叫毛子的和她同班,并多次和我说喜欢那位女同学,让我帮忙撮合撮合。我答应了。收到那位女同学的纸条后,我把她约到校大礼堂后面的服装间,我瞎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在县一中上学,让她死心。接着,我又说毛子喜欢她。为了说服她和毛子相处,我把毛子吹得如何如何好,而且还把他家的条件一一道来。经不住我三劝两劝,女同学答应了。于是,我跑去把毛子找来,让他们俩好好聊聊。我把服装间门锁上后就上课去了。下课后我去给他们开门。一开门,女同学不好意思地跑了,毛子站在那看着我傻笑。
  坦白说,我帮毛子也是有私心的。毛子父亲就是镇汽车站站长。自打毛子和那位女同学好上后,我每次回家,他父亲都帮我拦过路车,而且不用花钱买票。
  高中阶段最幸福、最满足的回忆之一,是毕业时的那顿会餐。会餐那天,同学们早早地把课桌拼成饭桌,按十人一桌分组,大家一边急切地等待,一边相互赠送小礼物留做纪念。饭和菜端上来了,都是用脸盆装的。开吃前,校长必是一番讲话,完后,大家开吃。那年头是很少有肉吃的,看着那一盆盆红烧肉,口水直流。吃完了,大家个个吃得肚子圆圆,带着被子等物件,相互道别,好多女同学都流了眼泪。
  高中两年就这么结束了。回想起来还是有很多值得回味的。比如,学校统一熄灯后,我们还要点上自备煤油灯,再学习一会;偶尔生病了,一个人躺在寝室里的那份悲凉;班上的女同学被外班的同学欺负了,我们必定替她们“报仇”;代表学校参加县里举办的中学生文艺汇演,荣获二等奖,至今还记得当时演唱的是京剧《智取威虎山》选段“打虎上山”……
  高中岁月,青涩的成长记忆。高中时代,人生的青春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