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小酌几杯后,儿时的顽性复萌,一心要出门看新奇。
马路上的车辆明显少了,大街上的行人也寥寥可数,店家大多没打烊,只是顾客少了一些。琼楼玉宇般的窗口灯火通明,飘出诱人的饭菜香味和阵阵热闹非凡的欢声笑语,路边小吃摊子前的吃客比平时多了,三人一伙,五人一桌,吃啊,喝啊,说啊,笑啊,那个开心,那个热闹。
为了躲避市井的喧嚣,我转向郊外走去。灯火和汽车都渐渐远离了,目光所及处几乎见不到人,不知不觉中,月儿从身后闪了出来,清冷的月光更映衬出周边的冷清,我只得悻悻地往回走。
信步走入一个不大的公园,临水的一个石桌边,四个石鼓上围坐着男女四人,有佳人陪伴是古老的赏月标准。石桌上摆放着什么食品和酒水看不清,也不重要。他们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无需好酒,朋友如醇酒;何必山珍海味,这种境遇就是最好的美味佳肴。他们喝着,吃着,笑着,但话题离不开月亮。
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说,她小时候经常听爷爷奶奶讲述关于月亮的故事,经常梦想有一天自己能飞到月亮上与嫦娥作伴。
女孩的话拨动了我的心弦。父母健在时,每到中秋夜,随着袅袅炊烟的收场,一轮明月挂上树梢,一家人便会团聚在农家小院,吃着月饼,听父母讲述祖辈的故事。想到这里,不禁生出无尽的感慨,思念之情顿时让我眼含泪花!
“哈哈哈哈!”循着笑声望去,临近一排桂花树的石桌边也坐着几个赏月的男女,他们有的端详着手中的月饼,如同手捧皓月,很虔诚的样子;有的面对圆月,昂起头,学着古人的样子,举杯邀月,还像模像样地朗诵起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朗诵声一落,有人抢着说,何必羡慕古人饮酒赏月呢?我们现在比他们强多了,我们现在享受的,古代帝王将相想都不敢想。他的话立即引得一阵哄笑,大家拍手称快,不约而同地又干了一杯。
仰视浩瀚的天空,一轮皎洁的明月宛如银盘嵌在空中,一缕淡淡的云丝宛如一条缀满宝石的绸带轻拂在月面上,时左时右,时动时静,似嫦娥在梳妆,像广寒宫的仙女在翩翩起舞,又如同调皮的玉兔在嫦娥身边跑来蹭去,掀动嫦娥美丽的裙袂。
嘎——一只飞得很高的鸿雁从月面掠过,留下一抹艳丽的痕迹。如水的月光张开翅膀牵着周边昏暗的灯光拂向潋滟的水面,密林中不时传来鸟儿转换枝头的啪啪扇翅声,枝头摇曳,花影婆娑,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明月几时有?如此美好的月色更不可辜负!我起身回家,将茶几、椅子移到阳台,拿来应时食品,再满满地斟上一杯美酒,一轮圆月正好投在杯中。我端起酒杯,欲邀明月共饮,不想慌乱中却摇碎了杯中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