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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吃的那些苦
□合肥 汤汤
  妹妹比我小两岁,属虎,腊月出生,性格和她的属性一样,暴躁又倔强,得理不饶人,这样的性格也让她后来吃了不少苦头。
  母亲改嫁后,我和妹妹一起跟到继父家里。妹妹喜欢捣乱,童年的妹妹经常被继父打骂,但她依旧调皮捣蛋,活脱脱一个“二溜子”模样,这也让母亲愁白了头。妹妹六岁时,她趁妈妈出去干活,跑到我跟前小声说:“姐姐,我们一起去屋后的桑树上摘桑果吃,好不好?”我点头说:“好啊!”我们手拉手来到桑树底下,看着满树青的红的乌的桑果,不停地咽口水。“树这么高,怎么摘到?”我抬头嘀咕着。还没等我说完,妹妹已经爬上了树,那个动作敏捷得和猴子似的。我抬头仰望着,她坐在树杈上,骑马似的抓住枝条。嘴里不停地说:“姐,你看,好多啊,我先尝一个!”说罢就往嘴里塞桑果。妹妹在树上摘,我把衣服掀起来接桑果,不一会就摘了好多又大又乌的桑果,我的衣服也被染成了黑色。妹妹刚准备要下来时,突然听到有人喊叫,吓得她一脚没踩稳,从树上掉下来了,腿摔了也不敢说疼,她瘸着腿回家又遭到了母亲一顿狠骂,她的腿至今还有伤残。
  妹妹不管挨打挨骂多少次,吃了的苦头也数不清,她依旧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隔三差五地在学校和同学打架,还总是战功赫赫,人家家长每每带着被她打得伤痕累累的手下败将来找我母亲告状时,妹妹都免不了被一次次狠打。一次放学的路上,妹妹又和一个男孩扭打在一起,男孩抓住她的头发,妹妹揪住男孩的耳朵,双方都不肯服输,这时我正好赶过来,喊道:“不许欺负我妹妹!”男孩见寡不敌众松了手,踢了妹妹一脚后转身就跑,妹妹哪里甘心,也不追,她弯腰捡了一个石子朝男孩扔了过去,不偏不倚砸中他的后脑勺,他捂着后脑勺哇哇大哭,我拉着妹妹赶紧往家跑。我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还没等吃饭,被打男孩妈妈就领着他来了,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嘴角下拉得像一只野狼,一副极度可怕的样子,对着我母亲咆哮道:“看你家丫头把我儿子的头都砸了多大一个包,你家孩子怎么教育的?”
  母亲只能一个劲地赔不是,从大扫把上抽出几根竹条,朝妹妹的屁股一口气打了几十下,妹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妈妈,我错了,下次不打架了……”事后妈妈问妹妹为什么打架,妹妹委屈巴巴地说出了真相,原来那个男孩骂妹妹是“黑牛屎,没爸爸”。
  从此,妹妹非常讨厌上学,五年级还没上完就辍学了,无论母亲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妹妹在十七八岁的年龄迷上了网吧,后来在网吧认识了一个比她大一岁的男孩。经不住他甜言蜜语,很快坠入了爱河。母亲知道后试图将他们分开,我当时已经在上海打工了,母亲让妹妹到上海找我,让我给她找个工作,可是妹妹工作还没找,便发现自己怀孕了。我顿时蒙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她:“小妹,你自己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这个孩子你不能要……”
  我说了一堆道理,结果妹妹被男友几句轻描淡写的爱情誓言给俘获,无论我和母亲怎么劝,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还是和男友结了婚。妹妹结婚时,连正常的婚礼都没有进行。丈夫整天游手好闲,泡在网吧,自己又没工作,生下小孩后,他们的矛盾越来越多,以后的日子,分分合合历经好多年,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生活只有经历过,才懂其中苦。现在妹妹也很后悔自己当初年少无知,做出那么多错误的决断。这一切,都是失去父爱导致的,如今我和妹妹虽不在一个城市,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将我们紧紧相连,我最惦记的还是妹妹。我想,亲情的魅力就在于我们曾经一起过,却又能在以后的日子互相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