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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有一间自习室
□马鞍山 张文娟
  寒假到了,我比上班时还要忙。早上,八点左右起床,晒被子、拖地、洗衣服消耗时间,买菜、择菜、做饭消耗时间,晃晃悠悠一上午就没了。女儿是高中生,还没有放假。等她回家吃过中饭午休,我才能稍微休整一下。
  下午一点四十,我喊她起床,把她送出家门,属于我的时间才真正来到。装书,装电脑,收拾好书包,去找一间自习室,或是家东边的图书馆,或是家西边的悦书房,有两个小时自习时间。这两处环境不错,感谢政府的投建,提供免费的场所,受益的是老百姓。
  四点一到,我匆匆忙忙收拾好书包,回家去煮饭。趁这空当,收衣服、收鞋子、铺床,总有做不完的家务。等到五点二十,热菜、烫饭盒、打包,等老公来接我,去校门口送饭给女儿吃。高中学生多,去食堂迟了,饭菜多半冷了。为了孩子身体健康,得牺牲自己的时间。
  女儿吃过晚饭,属于我的时间又开始了。背着书包,继续前往自习室,有两个小时自习时间。八点半一到,不管图书馆,还是悦书房,都要关门了。女儿十点半下晚自习,趁这个空当,我绕着护城河走一圈,算是把锻炼纳入一天日程中。
  满打满算,一天二十四小时,我只有四个小时学习时间。
  我常常对女儿说:“我真羡慕你,可以专注地学习!”女儿一脸无语地看着我。女儿所读高中校风严谨,平时要求学生上晚自习,假期鼓励学生白天到校自习。我常常对女儿说:“真羡慕你有自习室,我都想去学校自习!”女儿又是一脸无语地看着我。在外界看来,我好像在说漂亮话,达到教育孩子的目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女儿好奇地问我:“你都这年纪了,为啥不躺平?看看电视、看看手机不香吗?”我四十出头,确实年纪不小了,身体逐渐走下坡路。偶尔,我也会玩手机,一玩就是一下午,难得放纵一下。当时是痛快了,晚上就后悔了,顿觉自己面目可憎,眼睁睁地把时间往水里丢,把这一天硬生生地糟践了——我舍不得浪费生命!
  不过,我毕竟是凡夫俗子,在家里搞不定自己。有人曾戏说,一个人是条虫,一群人是一条龙。不知道别人什么情况,反正我一个人是一条虫。拢共四个小时时间,哪怕心里下无数个决心,也会被各种因素干扰,在磨磨蹭蹭中蹉跎时间,简直让我痛不欲生。只有来到自习室,我才能找回学习的状态,真正实现自省与自救。这就像在水中一路挣扎,前方出现绿色的小岛,可以容我登岛缓一缓,生命重新焕发生机。
  我试图分析一下背后原因。第一条,自习室里只有书籍、桌椅,简单的环境摒弃一切干扰。第二条,在陌生的环境,人相对清醒得多,保持适度的兴奋。第三条,那么大阵仗跑过来,如果什么任务都没完成,估量时间成本和体力成本,你总不能叫自己吃亏吧!第四条,不管图书馆还是悦书房,周围总有人在学习,从他人身上汲取力量,你总不好意思懈怠吧!第五条,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关注,你都会有表现自我的欲望,你总不能让别人笑话吧!
  在众多原因中,我找到问题关键:一个人还是太孤单了,走着走着就累了、乏了;一群人走,相互影响,相互带动,形成一个正能量场,随时让你满血复活!
  读完高中读大学,女儿还有几年在校自习的时光。亲爱的女儿,等你走上社会,经过生活的磨砺,才能真正理解我。哪怕拥有稳定的工作,若一味是躺平的状态,终将难逃时间的筛选,渐渐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在滚滚红尘中,愿你有间自习室,用不断提升自我的姿态,酬谢生命给予的点点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