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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砖
□亳州 屈广法
  我是1987年参加的高考。
  高考结束后,我如释重负,好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别提有多轻松了。
  我老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靠种地为生。高考结束后我也不能在家闲着,所以,我除了与两位弟弟去帮舅舅卖了几次西瓜外,就与村里人去离村约3里多地的砖窑场干活挣钱。我们在那儿干的活主要是拉土、拉砖坯、垒砖坯等,一天干三晌,早晨天一亮就去,干一晌大概不到一块钱,而且工钱还不能及时发。干活的男女老少都有,除了俺村的人外,还有一些外村的。我感觉劳动强度也不大,但那时正值暑天,天气太热,口渴难忍,却往往没有地方喝水。特别是中午时太阳太毒,更令人难以忍受。父亲怕我受不了,不让我中午去干,只让我早晨与下午去。
  在砖窑场干了一段时间后,我高中时的数学老师让我去学校看守建筑材料,活要比在砖窑场轻松许多,我就去了。在那里我一边看守建筑材料,一边利用空闲时间读从我高中同学那儿借的巴金的《家》《春》《秋》三部书。当时我就睡在学校教室的走廊下,看过书后,我就把它们放在床上的席子下面。没想到几天后,书不知道被谁给拿走了,借我书的那位同学对我埋怨了一番,说那么好的书我应该保管好。
  光是看守建筑材料,我感觉有点寂寞无聊,就主动要求参加建房,我给老师一说,老师也同意了。
  我的任务主要是搬砖,然后把砖抛向在高墙上垒墙的师傅。用手往上抛砖是个技术活,我第一次向上抛砖时,由于没有技术,差点没把用手接砖的师傅从高墙上砸下来。但慢慢就学会了,一开始只能向上抛一块,后来能一下向上抛四块。
  当时,我的一些暑假提前开学的学弟学妹见我在烈日下搬砖出苦力,都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并小声议论说我太苦了。其实那时我并没感到苦,而是感到一种劳动的快乐,同时还感到越干活身上越有劲。
  临到该做饭时,我就和一个比我小一点的小伙子去做饭给大家吃,其他人继续干活。还不错,那些建筑工人认为我们做的饭很好吃。可能是出力的原因,那时我特别能吃,记得像现在市场上卖的馍,那时我一顿能吃四个,而且吃得特别香,现在回想起来都很美好。
  我在我们学校建筑工地干了大约二十天左右,就离开了。因为我被一所大学录取了,我要去上大学了。作为劳动报酬,学校给我发了80元的工资,实在太多了,比当时一个国家干部的月工资还多,我知道学校给我这么多钱,主要出于对我的照顾,令我至今都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