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花的权利
卧室窗台上的仙人球又要开花了。
上周看到相邻楼房无人居住的一户人家窗户上仙人掌开花,以《暗自开放》为题记之,刺激或是感应到了我家的这株?眼见着球体上冒出几个毛乎乎的芽头,其中之一要奋力挣脱束缚似的,就在我眼皮底下,生出细长的臂膀,日渐向上。上举伸展的同时,臂膀的顶端已形成火炬形状,恰似发射架上待命升空的火箭,层层外壳即将打开,露出花的真容。
这株仙人球已跟随我多年,几易住所,从租住房再到现在属于自己的住房,算是患难与共了。其间,曾几次想扔,尤其是买进了新的花草之时,很有碍眼的感觉。太丑,球不像球,柱不像柱,严重不规则的那么一个样子,纤细的根部偏偏长出粗壮的身体,深绿中罩着灰暗,还扛不住脑袋的重量似的,向一侧倾斜而去,要不是我将它倚靠在窗格上,只怕已经向下生长了。最关键的,满身是刺,不容忽视的刺,触碰必遭攻击,就连偶尔的浇水也要付出被伤害的代价。
就这,生命力绝对强,超强,再忽视无视蔑视鄙视,滴水不施,也照样坚强地活,它活它的。每每扔的念头出现,又有不忍,毕竟相伴了多年,又不占地方,不用费心照料,更无须花钱买什么营养肥料,移到窗台不碍眼的边角吧,任其自生自灭,给其他花草浇水时顺手略施。
没想到的是,去年的某个时日,竟然突然开出一朵花,一朵艳丽的大花,硬是艳压了窗台上所有我用心侍弄的花草,抢夺了我的注意力。从那后,我的心理起了微妙的变化,有了点高看,多了些期待和欣赏。
在它认为应该开放的时候就开放,开放成它自己想要的模样。开花是它的权利,不开也是它的权利,与它是谁,生在何时何处,什么身份地位,形貌如何,是否受外界高看喜爱等等无关。谁也没有权利干涉,又何必干涉?如果喜欢,就当个观众欣赏就好;如果不喜欢,就不去关注好了。
和睦共处,和谐共生,人与人,人与物,莫不如是。
喜迎发呆
我发现,我最近多了不少发呆的时刻。
班正上着,电脑里热闹非凡,手指始终在键盘上,却走了神,身在心不在;在家里写作或者看书,视线不自觉地溜向窗外,什么都在眼里,什么又都不在眼里,世界也与我无关;坐公交车,明明听着报站的声音,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物,差点坐过了站……一言以蔽之,我发呆了。
是年龄渐长的原因,控制力趋弱,注意力难再集中?还是半生奔波疲累,接近晚年的松弛懈怠表现?好比绷久了的橡皮筋,不再弹力强劲,连一贯的忠于职守也勉为其难。发呆,并不发自于内心但却是内心的自然表露,心也无法管束了,开始失控,连虚伪的掩饰也做不到。
发呆就发呆吧,发发呆又何妨?这个念头一出来,连我自己都惊异。这是我吗,一直逼着自己走在奋斗路上的我?仔细查证的结果,是我无疑。没有躺平,也没有躺平的打算,班在上,书在读,文章在写,只是少了斗志慢了步伐缓了节奏,不再全力以赴地拼搏。
人生不应该只是拼的,还应该让身和心都静下来,仔细体味体味身外的世界和生命的过程,尊重和感应一下心的情绪,牵其手,听其音,不急不躁,相伴而行。发呆是一种提醒吧,身心的提醒,适时出现,拽我扯我拉我阻我。我没以对抗应对,而是顺从了,领会了,享受了,认可了。
来吧,发呆就发呆,发发呆又何妨?从心而活,听命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