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群众文化工作大半辈子,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在街头或公园,看到有人跳舞、唱戏,我都会停下来看上一会。不仅如此,有时看到兴头上也会加入进去。
一次,在公园看到两位中年女同志正演唱黄梅戏选段《夫妻双双把家还》。这段男女对唱可谓家喻户晓,但两位女同志唱这段,听上去多少都有点别扭。待她们唱完,我主动走过去,提出和她们当中的一位重唱一遍。唱毕,赢得掌声和赞许。
还有一次,路过一街心公园,有十来位中年女士正在为一个舞蹈动作争个不休。我看了一会,没忍住,走上前把我的想法和她们一说,并亲自做了一遍动作,马上就得到了她们的认同。这下好了,不让走了,非得让我帮她们把整个舞蹈编排出来才肯罢休。原来,她们是要代表所住小区参加区里组织的广场舞比赛。
我注意到了,不论是舞者还是戏剧票友,多为中老年人,且女同志居多。舞者,或徒手,或执扇,或挥动小鼓槌,那么投入,那么用心。唱者,一句唱词、一个身段,那么讲究,那么认真,每次看见他(她)们,我都会投去充满敬意的目光。我知道这些人中多数已经退休,也有的终身没有固定职业,他(她)们来到公园、街头,只是因为爱好,跳去生活中的烦恼,唱出活着的状态。
有天晚上,从妹妹居住的小区出来,隔着一条马路,一首欢快的舞曲扑面而来,我知道一定又是舞者们在那“运动”。走近,果然是。只是没想到队伍那么庞大,黑压压足有三四十人之多。我静静地站在一边,拿眼睛一扫,全是中老年妇女。一会的工夫,站在众舞者前面的领舞者吸引了我。她七十岁左右,路灯下,花白的头发,身材微胖,一招一式都那么“有范儿”。我猜测此人一定受过专业训练,或在专业团体待过。
一曲结束,我主动走到那位老人面前,对她说:您老跳得真好,一定从事过舞蹈专业吧?老人擦着汗,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说:“看来你也是行家啊。是的,我原是市歌舞团的一名舞蹈演员。”
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做着心里不喜欢做的事、说着不喜欢说的话,都是身不由己,除此之外,我们再没有点儿爱好,那么生活该是何等枯燥无味。